奥特本之战：英军对苏格兰的失败夜袭

作为不列颠岛上的世仇，英格兰与苏格兰的交锋几乎贯穿整个中世纪始终。其中，前者的胜率总是远远高于后者，呈现出近乎一边倒的吊打态势。

但在1388年的奥特本战场上，英格兰人主动犯错，将胜利拱手让给对手......

和平终结

苏格兰是法国用来牵制英格兰的重要力量

公元1388年，英格兰人正深陷百年战争的漩涡，与苏格兰的停战协议也面临到期。当年8月，后者同时在东西两个方向入侵英格兰。他们以烧杀抢掠、破坏土地、堡垒等方式，只为争取到更多谈判筹码。

8月14日，东路军的统帅-道格拉斯伯爵攻入英格兰东北边境，本人更是带队洗劫纽卡斯尔和德拉姆附近的村镇。为增强机动力，这批人几乎全部骑马，不携带任何重型攻城武器。行动迅速的他们仅满足于获得财物，掳掠贵族并勒索赎金然后回家。双方都没料到，这种猫鼠游戏会被演绎成一场精彩夜战。

坚固的纽卡斯尔城堡

两天后，苏军来到纽卡斯尔城下，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强力抵抗。但城市本身相当坚固，让进攻方一筹莫展。最后相持到8月18日凌晨，决定带着战利品开始返程吗，途中还抽空摧毁西面的一座小城堡。这个画蛇添足的举动暴露出自己动向，被从纽卡斯尔附近出发的英军骑马部队追上。

次日早晨，苏军来到奥特本城堡以西一英里的里德河谷。由于道格拉斯深知敌军会接踵而至，所以下令就地取材，利用小山丘上的古代要塞遗址构筑营地。他还将骑乘的马匹放到里德河边的湿地去饮水吃草，并提前派人把抢来的部分牛羊和战利品运回苏格兰。

道格拉斯与珀西的单挑

此后，苏军又建立围城营地，对奥特本城堡进行敲打。詹姆斯的担心很快应验。英军因为急于报仇，连续骑行10个小时赶路，在天晚7点出现在苏军营地前。他们由诺森伯兰伯爵﹑亨利珀西的儿子--爆炭珀西共同指挥，主力由长期与苏格兰较量的北方城镇军民，全军共计约8000人。

14世纪，英格兰的东部边疆和西部边疆守卫，会分别维持1200-1300人左右的常备兵。其中约400重骑兵，另外800人是长弓射手。出于防范苏格兰骑行团需要，他们的另一部分是军事合同的签约者。这些契约兵比水平良莠不齐的封建军队更加职业。即将投入奥特本之战的英军，就包括600名乡绅，骑士和富裕市民组成的重骑兵。除此之外，大部分是骑马弓箭手。他们还可以被充当斥候和信使，在战场上发挥更大作用。为方便参与肉搏，他们会装备小圆盾、佩剑与战斧，并穿着软甲作为主要护具。

边境地区的英格兰步兵

苏格兰的老战术

百年战争时期的苏格兰军队

相比之下，道格拉斯的苏军主要由长枪兵、重骑兵与少量骑弓手构成，共计6000多人。这是一支传统的封建义务部队，往往依靠拥有10镑以上动产的特定阶层组成。他们的护具包括皮手套、羊毛和亚麻填充的软甲，以及一顶敞面头盔，进攻武器则是12-14英寸长枪、腰佩战斧或剑。

苦于经济不发达，这类苏格兰军队的装备极往往杂乱而粗劣，骑士和重骑兵的数量非常稀缺。只有少数来自南部边境的长弓手，以及西部高地的传统猎弓射手较为出色。但在战技和数量上，完全无法同英格兰人相抗。

较差的经济 让苏格兰的军队往往不如英格兰人

这些缺陷导致苏军有作风散漫弱点。根据14世纪的编年史记载，苏格兰贵族经常骑着强壮的战马行动，长矛手和弓箭手也会骑着矮马行军。后面总是跟着抢来的牛羊，看上去像一支游牧军队，必须沿着水草茂盛的路线前进。

而且不像英国人用大车运啤酒、面包或干肉，苏格兰人只会擕带一点燕麦片烤制糕点。很多普通士兵选择喝山泉水和溪水，靠抢村民的牛羊然果腹。结果就是不少人掉队，还容易暴露大部队行踪。甚至为敲诈城镇而延误行军，在沿途做不必要停留。

缺乏纪律却敢打敢冲的苏格兰轻步兵

计划赶不上变化

战役发生前的两军态势

公元1388年8月19日傍晚，双方借着落日余晖和薄凉月光打量彼此。英军斥候给珀西带去错误情报，让他以为对方只有区区3000人。甚至反过来担心对手可能会连夜逃跑，决定尽快下手决战。

其实，苏格兰人并没做好夜战准备。当远方传来英军战吼，许多人还在吃晚饭或已入睡，只能匆忙起身披挂铠甲。经过一阵慌乱，也只有半数士兵武装起来。作为统帅的道格拉斯和其他贵族还穿着长袍进行晚宴，根本来不及扣紧铠甲搭扣，也没有给头盔加上面罩，就前去维持部队秩序。

在混乱的黑夜中 英军选择进行分兵

经历初期的混乱后，苏格兰人还是很快稳定下来。道格拉斯趁对手立足未稳之际完成列阵，随即迎来英格兰人的大范围夹击。首先是珀西率领的英军主力从正面发起强攻，由铺天盖地的落顶箭掩护着重装单位前进。其次，托马斯爵士带领一队人马绕行。准备兜个大圈子去劫掠苏格兰军营。

然而，道格拉斯在开战前一天就侦察过附近地形。当苏格兰人受长弓火力压制撤向营地后方，就亲率精锐骑士和重骑兵，从西北面的一座小山坡后发起冲锋。这些人借助密林、夜色，以及正面战场的喊杀声掩护，完美避开对手的包抄分队，以最快快速杀向英军的右翼后方。在对方反应过来前，就挥舞着战斧和宝剑突入弓箭手阵中大开杀戒。

两军的激烈肉搏战

与此同时，分兵劫营的英军也在绕了大圈后仓促开干。由于没侦察过地形，他们只是匆忙钻进堆满辎重的苏军营地，迅速解决掉少量留守仆从。但在黑夜中隐约听到喊杀声，根本不清楚主战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担心本队遭遇失败，又或是害怕自己踏足陷阱，不久便选择按原路折反回去。

事实上，如果这支英军偏师选择从后方包夹，本有机会动摇前线的苏格兰主力。但历史往往没有如果，他们的犹豫和保守策略不仅没能达成计划效果，反而给自己造成极大麻烦。

战役第二阶段 双方都在分兵行动

另一方面，道格拉斯的侧翼攻击开始起作用。他的强力突袭迫使英格兰军右翼重整，为即将崩溃的苏军阵线争取到不少时间。随着夜幕笼罩，双方只能靠月光能看清身边的人，无法对远距离目标进行辨认。所以，英军一开始就没考虑远程打击，而是选择直接冲上去肉搏。考虑到他们在疲惫奔波整日，盲目自信的结果必然相当惨淡。

虽然苏军有半数人没来得及披甲，但长弓的威胁已不复存在，休息较好还吃过晚餐的他们自然更能经受住近战考验。他们努力维持队形，将长矛方阵的肉搏优势发挥出来。在混乱中，有的英国长弓手还想根据声音射杀敌军。直到对面传来英语咒骂声或哀嚎，才意识到自己误中了战友。

14世纪晚期的英国骑士装备

苏格兰人的完胜

正在冲锋的道格拉斯

不仅，经过短暂休息的双方们又开启新一轮厮杀。道格拉斯挥舞着双刃斧，在英军阵中杀开一条血路。由于突击太猛，几乎同时有3支长矛向他刺来，捅进没穿全套铠甲的身体。这位伯爵倒地后再也没能站起来，还被看不清目标的敌军给于致命一击。

比较搞笑的是，战斗完全在黑夜中进行，苏格兰人根本不知道最高指挥阵亡。所以士气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摸索着向前突击，从两个方向上碾压英军的中路和右翼阵型。随着8月20日的早晨来临，才猛然发现主帅尸体。好在英格兰人更早坚持不住，纷纷放弃阵地逃跑，只在奥特本城堡附近留下包括21名骑士在内的1800具尸体。

道格拉斯的阵亡

正因如此，原本鲜有胜绩的苏格兰人拿下一局。本应强势的英格兰人则饱尝夜战苦果。

双方的下一次大规模交手要等到十四年后。苏格兰人的幸运将被白昼给终结，拥有更出色士兵的英格兰人将轻松挽回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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