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诞生混合战舰？——简述日本航空巡洋舰和航空战列舰的发展

参考资料

平賀譲デジタルアーカイブ

〔10000T×39kts. 6"×18門 航空巡洋艦試案

防衛研究所戦史史料・戦史叢書検索-横断検索

⑤航空部隊-航空本部-83 艦船（母艦）

昭和１３年１０月１０日　Ｗ１０５艤装大体図に関する意見の件照会

Ｗ１０５に対する私見　１３－１０－８

出版物

OSPREY PUBLISHING-Warship 2018

The Japanese Aircraft Carriers Soryu and Hiryu 95002

学研社-「歴史群像シリーズ」日本の航空母艦パーフェクトガイド

光人社刊-福井静夫著作集——軍艦七十五年回想記 第七巻 日本空母物語

世界の艦船増刊 （２０２４年６月号） - 第２次大戦　航空能力艦　航空戦艦・航空巡洋艦・水上機母艦

大和ミュージアム-日本海軍と航空母艦

烈風改-日本海軍軽空母 ～黎明期から空母予備艦緊急増勢計画まで

烈風改-日本海軍中型航空母艦建造計画 ~主力空母構想の黎明と黄昏

前言

在当代人看来，以航空巡洋舰、航空战列舰为主的混合战舰设计无疑是不合理的。但对于正处摸索期的当事人来说，这只是尝试的一部分。对此，我们不能只用“狭隘”、“无用”来进行批判，而要深入研究其思路。

在具体的研究中，可以对其进行一些分类。在时代上，可以分为战前和中途岛海战后。

战前又可以分为两条路线：一是巡洋舰航空化，二是航母重炮化。简单来说，对于战前的设计，根据任务的不同，一部分航巡的本质可以被视为巡洋舰，而另一部分可被视为航母。

中途岛海战后，日本海军的建设重点在于增强航空力量的“航母增势计划”，千方百计地想强化机动部队的规模。对于现有舰船，拆除所有火炮、设置机库和飞行甲板的改造太过耗时，最终只拆除了部分炮塔，所以成为了混合战舰。

此外，还有通过前置主炮来增强航空能力的利根级、大淀级等，这类只能说是通过调整布局，在一定程度上强化水机侦察能力的设计，与本文讨论的混合战舰并非一类，故不讨论。

一、航空化的巡洋舰

（一）起源

在开始这部分之前，我们需要明确日本巡洋舰的定位。

日本巡洋舰的主要任务包括两类，一是搜索侦察，二是担任水雷战队或潜水战队的旗舰。不管是哪种定位，都需要有强大的侦察能力。

在大正时期，巡洋舰及以上的军舰会设置起飞战斗机的滑行台，以进行侦察。但是，这种方式可起飞的战斗机数量极为有限，且返回的战斗机无法直接降落于本舰上，运用上受限颇多。

那么，如何才能解决侦察上的问题呢？当时的解决方案是设置一定长度的飞行甲板和机库，既能容纳大量战斗机，又能进行大规模的起降，侦察能力得到大幅提升。

（二）设计

万吨18炮航巡（1920年代后半）

基本参数：长219.46m（水线长？），宽18.29m，吃水5.49m

动力：12座12500马力锅炉，4座蒸汽轮机，出力150000马力，航速39节

武备：6座三联装152mm炮塔，2座双联装120mm高炮，8具鱼雷发射器

飞机：5~9架轮式侦察机

装甲：垂直装甲85mm/20°，水平装甲75mm（弹药库）/50mm（动力舱）/16mm（1~2、5~6号炮塔下方），水中弹装甲70~25mm，弹药库舰底装甲25mm，弹药库横壁75mm/16°（或50mm/16°），动力舱前部水下横壁37mm（或25mm）

这个记录于文件〔10000T×39kts. 6"×18門 航空巡洋艦試案〕 （ID: 22340101）中的万吨航巡设计，目前推定设计时间在20年代后半，设计者可能为平贺、土本两人。虽然性质上为私案且存在诸多不足，但其贯彻了设置飞行甲板和机库、强化侦察能力的思路。

利根航巡（1932年末）

基本参数：不明

武备：3座三联装155mm炮，4座双联装127mm高炮

航空：30架飞机

到了1932年左右的丸二计划时，日本海军正式开始规划巡洋舰的航空强化，利根级除开实际建造的前置主炮。在G5的基础上缩小，形成迷你航空巡洋舰，这也被认为是解决日本航空劣势的方案之一。

在1932年末的资料中，有记录丸二计划的巡洋舰为9门155mm炮、8门127mm高炮、30架飞机的航巡计划。在军令部的方案中，也有提到“丸二计划建造的最上级五、六号舰的部分也可以作为航空巡洋舰”，其被认为就是指代的这个方案。

大淀航巡W105第二案（1938年）

基本参数：公试排水量16000公吨（一说标准排水量16000长吨，公试排水量16000公吨），飞行甲板长170米，宽25米

武备：2座双联装155mm炮，4座双联装100mm高炮，6座双联装25mm机炮

航空：9架高速侦察机，9架舰战

单种飞机的极限能力：16架高速侦察机/九六舰战或17架九七舰攻（原计划），20架飞机（机库后部延伸14米）

在1939年度的丸四计划中，预定建造2艘W105级，也就是后来的大淀级。W105的定位是，作为潜水战队旗舰深入最前线，是以在敌制空权下进行强行侦察为目的的侦察巡洋舰。

在设计时，舰政本部提供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最终采用的设计，第二个方案则是带有机库和飞行甲板的航空巡洋舰。

就在讨论计划的1938年时，联合舰队实际运用了很多双座和三座水侦，但对其评价并不高，因为舰载水机在完成任务后，其返回回收是一大缺陷。与舰载机不同，水机在海面降落后，舰艇必须停下并用起重机将其吊起回收，这严重受到海面状况的限制。即便是天气晴朗，如果海面波涛汹涌，水机的运用也会受限。而且即使海面状况良好，对于需要与敌舰艇战斗、进行激烈机动的舰艇，为了回收自己的水上飞机而被迫停舰，也是很大的问题。

大淀号的任务是担任对美渐减邀击先锋，在对美国舰队进行侦察后要全身而退，能否在海上连续回收散落在索敌线上的大量高速水侦，实际上只能赌在海面状况和敌情这两方面上。

于是，海军航空本部在1938年夏对第二案进行了讨论。

这里我们不对技术特点进行详细讨论，只简述一下讨论结论。

相较于第一案的优点：

1.搭载机在海上的使用机会要大得多

2.如果有必要，可搭载舰攻或舰战

3.搭载机数量要多得多

相较于正经航空母舰的缺点：

1.飞行甲板面积狭小

2.搭载机数量大幅减少

虽然本设计以装备火炮为特征，但相较于美国的巡洋舰，其火力大约只有奥马哈级的一半，依然不够充分。

最终提出的意见是，要么废除155mm主炮、设计成纯粹的航空母舰，要么扩大排水量，再增加2~6门155mm主炮。

当然我们知道，最后的结果还是放弃了航巡的构想，选择了作为纯粹巡洋舰的第一案。毕竟对于其造价而言，航巡确实不够划算。

二、重炮化的航空母舰

（一）起源

关于这类“重炮航空母舰”，其实自航空母舰出现就存在了，虽然其被称为航空母舰而非本文的航空巡洋舰，但两者其实并无明确界限。在最初的预算中，凤翔号就被称为“特务舰”中的“航空巡洋舰”，因为当时还没有“航空母舰”这个舰种。而事实上，凤翔号也装备了4门单装140mm平射炮。之后出现的赤城号和加贺号也同样装备了10门200mm主炮。

之后在条约体系下，日本海军还提出了其他带有平射炮的设计，这里我们不过多讨论，直接进入伦敦条约体系下的设计。

在1930年10月左右的联合舰队战策中，决战预定海面被设定在小笠原群岛西侧附近，航母部队作为前卫的重巡部队和水雷战队、以及本队的战列舰部队的两个附属战队（一航战和二航战）。航空战队位于前进部队、本队附近，负责侦察及从空中攻击敌方主力和航空母舰，确保炮战的制空权。此时，还没有让前进部队的航空战队独立机动、在主力之前攻击敌方部队的构想。到此为止，航空母舰还被认为是“拥有射程较长的飞机作为武器的舰艇”，不过是“引进了最新技术的飞机的辅助兵力”。

由此可知，这类航空巡洋舰在本质上依然是航空母舰，但在伦敦条约签署、开始限制巡洋舰后，其开始强化火力以弥补巡洋舰的劣势，这就是航母重炮化的原因。

（二）设计

G5（1932年）

基本参数：标准排水量11500长吨（公表9800长吨）

武备：2座双联装203mm炮（2座三联装152mm炮）

动力：航速36~38节，续航力14节-8000海里

航空：54架飞机

G5是伦敦海军条约体系下设计的最初的航空巡洋舰。在批准条约前、伦敦会议结束两个月后的1930年6月27日的《伦敦海军条约通过后的内容充实相关之事》中已经有相关的构想了。

中型航母作为支援舰，在伦敦条约签署、开始限制巡洋舰后，航母也开始了重炮化。

在华盛顿条约前建造的凤翔号可以建造代舰，所以当时海军以废弃凤翔号为前提，假设其7470长吨是可用的，则剩下19000长吨可用。海军假设用这个吨位建造2艘航空母舰，一艘9800（9850）长吨。首先只建造一艘，在第二艘的时候观察美国的建造情况，根据需要废弃凤翔号，补充一艘代舰。

1930年9月11日时，军令部长跟海军大臣进行了商谈。在最初计划中，建造1艘9800长吨航空母舰，1936年末之前完成。丸一计划在第59届帝国议会（1930年12月26日~1931年3月27日）中通过，但在海军省和大藏省的交涉中被压缩，9800长吨航母的建造没通过，这是因为当时要优先建造弥补巡洋舰战斗力的大型轻巡（最上级）。在当时的构想中，巡洋舰才是前进部队的主力，航空母舰不过是支援力量，重视程度不如巡洋舰。

G6（1932）

基本参数：水线长240米，水线宽21.7米，吃水6.3米，公试排水量17500公吨，标准排水量12000长吨

武备：3座双联装203mm炮，6座双联装127mm高炮，6座双联装40mm机炮，6座四联装13mm机枪

航空（括号备用）：24（6）架战斗机，48（12）架攻击机，合计72（18）架

动力：出力150000马力，航速36节，续航力18节-10000海里

防御：弹药库140mm/12°侧舷，40mm水平；动力舱100mm/12°侧舷，35mm水平

继丸一计划后，丸二计划的主题是航空母舰，开始利用伦敦条约限制下的剩余部分。1932年1月30日开始制定丸二计划，军令部一改此前的方针，决定用完12000长吨的剩余吨位，建造一艘实质上为13500长吨的军舰，这就是G6。

1月末，爆发了第一次上海事变，加贺号和凤翔号首次实战。从2月2日开始，反对伦敦条约的舰队派人物、皇族出身的伏见宫博恭王担任海军军令部长，海军开始向着退出条约发展。这些背景可能是日本海军决定用尽剩余吨位、实现航母大型化的原因，可能已经决定退出条约后再建造第二艘。

在1932年6月22日的军令部第三课文件《第二次补充计划立案要旨》提到：

配合陆基航空部队集结，与之交战，先击破敌航空母舰。……

可见已经在暗示陆基航空队会对敌航母发起攻击。

由于善用潜艇和航空部队的猛攻，会削减敌方主力。……

在之后的战斗中，航母部队也被认为是次要的支援战斗力。

结论为：

在优速和乙巡以下，极力活用勉强维持的兵力特征，以非常不确定的战法来寻求胜算。

完成设计的G6是航空巡洋舰，装备了最上级轻巡三分之二的火力和70架左右的常用舰载机，其目的是利用航母的吨位来弥补伦敦条约中受限的巡洋舰火力差距，设想在完成航空战之后加入巡洋舰部队，参加炮战。

G8（1933年3月7日）

基本参数：标准排水量10500长吨，水线长227.038米，宽23.03米，吃水4.25米

动力：8座舰本式吕号重油专烧锅炉，附齿轮减速装置的舰本式冲动蒸汽轮机，出力152000马力，四轴推动，航速35.5节，续航力18节-10000海里

武备：1座双联装+1座三联装155mm炮（仰角30°），8座双联装127mm高炮

航空（括号为备用）：48（12）架八九式舰攻，24（6）架九零式舰战

防御：弹药库140~20mm侧舷，40mm水平；动力舱60mm侧舷，25mm水平

但在G6之后，日本海军的思想发生了转变。1932年时，日本海军开始重视命中率更高的俯冲轰炸。虽然俯冲轰炸威力比水平轰炸要小，但其命中率高，被认为是破坏航空母舰脆弱的飞行甲板的最佳方法。

从这时起，通过先发制人的攻击破坏敌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而使其无力化（而非击沉）、使后续战斗变得有利的先发制人的攻击战法开始被重视，作为前进部队的巡洋舰部队附属的航空母舰除了要有巡洋舰的火炮外，还增加了增载俯冲轰炸机这一课题。与此同时，G6还需要强化起飞能力，于是将向G8发展。

G8搭载了很多俯冲轰炸机，相比G6延长了飞行甲板。设计开始于1933年初，也有放弃平射炮、恢复纯航母的构想，但当时还处于伦敦条约体系下，很难避开弥补巡洋舰火力这一主题。虽然飞机的速度有所增加，但当时对火炮的信赖依旧很高。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造出来的苍龙号将会拥有5门155mm炮。但意外还是发生了，1934年3月12日发生了友鹤事件，暴露了当时日本军舰在稳性上的缺陷。调查认为过度武装是导致稳性下降的原因，于是废除了G8的5门155mm主炮，得到了G9，也就是苍龙号最终设计。

三、空母增势计划的产物

（一）背景

在中途岛海战的大败之后，在修订后的改五计划中列入了大量新造航空母舰的计划。但改五航空母舰群的完工时期远在1944年中期以后了，在此期间将只有一艘大凤服役，而对面的美国也已经列入了大量航空母舰的建造计划。开战之初的偷袭珍珠港和马来亚海战已经证明缺少航空力量掩护的战列舰在航空打击下的脆弱性。所以为了补充缺失的航空力量、在航空战保全其他的舰艇，让一部分水面舰艇搭载舰载机是有必要的。

（二）设计

当时航空本部对轻巡级别及以上的所有水面舰艇都进行了改航的商讨。小至5500吨轻巡，大至仅次于大和级的长门级战列舰，无一例外都被考虑过。商讨的内容主要是搭载能力、改造所需时间以及所需材料的试算。大致结果如下：

古鹰、青叶、川内级：最大宽过小，不适合改造为航空母舰

最上、利根级：飞行甲板最大尺寸大约是195m×23.5m，搭载机数约30架，第一舰改造预想时间在9个月以内

妙高、高雄级：除飞行甲板约200m以外和前者相同

金刚级：飞行甲板最大尺寸约220m×34m，搭载机数约54架，第一舰改造预想时间在1.5年以内

扶桑、伊势级：除飞行甲板长约210米外和前者相同

长门级：和金刚相同

伊势级航空母舰改造想象图

研究结果认为，金刚级改造时的工事过多，工时过长而不适于改造，况且高速的金刚级战列舰还有伴随机动部队的用途，所以不应该改造金刚级。而排除高速的金刚级之后，剩下的战列舰改造效果都差不多：因为不采用全通式飞行甲板，所以长门级的长度优势也用不上，航速也只有0.5节优势，不如改造火力更弱的扶桑和伊势级。最终改造的预定舰也就选择了扶桑级和伊势级。

针对两级的改造，军令部的要求是拆除3座炮塔和全部的副炮，尽可能搭载更多的舰载机，并大幅强化对空能力。另外，绝对条件是改造工事必须在1943年完成，性能方面可以据此进行调整。

对于上面的全改方案，认为炮塔机构完备的现有军舰改造耗时过长，并不合适，性能也不如新造航空母舰，所以最终选择了半改的构想。

最终考虑到各种问题，改造最方便的拆除2炮塔的方案被选中。这个方案的飞行甲板长约70米，机库长度44米，总共能搭载22架彗星舰爆，航空设备能够满足彗星的连续弹射起飞。在1942年12月的技术会议上，伊势级拆除2炮塔的方案最终正式确立。

伊势级与扶桑级航空战列舰想象图

也就是说，将伊势级改为航空战列舰不是因为想保留炮战能力，而是因为省时，且几个月搭载22架彗星舰爆的费效比也高。如果时间充裕，日本海军会更加倾向于全改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