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Kagohl 3
“我们后面还有一个发射18磅炮弹的炮台。德国人在寻找炮台,开始用芥子气炮轰。我们的毒气岗哨一定是被炸死了,炮弹掉了下来,比空气还重的气体一定进入了地窖。早上醒来时,我们感到眼睛灼烧得厉害。我们以为是火盆里冒出的烟。自然地,我们开始揉眼睛——我们的所作所为就是把芥子气揉进了眼睛。味道闻起来很像辣根,我们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睛不停地流泪,像地狱一样燃烧着,眼里流出的只是水。我只能看到前面有一团雾。我们爬上来,另一个部分的人抓住了我们,我们被紧急送往伤员清理站,从那里我们被送往埃塔普勒附近的加拿大第二医院。他们清洗了我的眼睛,进行了包扎——附在我身上的小票上写着:“气体弹,非常严重!”———1918年3月16日在法国诺尔省市镇后滨(Houplines)遭到“黄十字”炮弹攻击的英国威尔士第15步兵团一等兵伊沃·沃特金斯
图1. 画作:遭受毒气攻击的一战军人
1917年11月,随着俄国革命的爆发和对意大利发起的卡波雷托战役的大获全胜,德国陆军统帅部得以从东线和南线调回大批步兵师赶赴西线应对英法两国。为了取得决定性转折,1917年11月11日,德国陆军统帅部在比利时城市蒙斯举行秘密会议,初步决定于1918年2月底-3月初集结重兵对准英国远征军发动大规模进攻,逼迫英国政府让步求和。
在1917年9月-10月针对俄军和意军的胜利中,德国陆军统帅部深刻意识到毒气炮弹的极大战术价值,这些武器能够释放高浓度、大范围的化学气体封锁或瘫痪敌军的炮兵据点和机枪火力点,同时迫使敌军无法利用主要道路进行撤离和支援,而且毒气炮弹较弱的爆炸力不会对敌军通道造成过大破坏,有利于德军在后续突击中利用这些道路。到1917年12月,在德国陆军第一炮兵天才,绰号“破阵穆勒”的乔治.布吕赫穆勒上校(Georg Bruchmüller)的主持下,德军对己方超过20款化学炮弹进行了严格的功能划分以便更好的发挥它们的特长。这些炮弹中最为凶狠的莫过于1917年7月12日首次参战的“黄十字”毒气炮弹(Gelbkreuz),其装填的二氯二乙硫醚被归类为“持久性的糜烂性毒剂”。
图2:乔治.布吕赫穆勒上校为德军1918年的毒气战术做出了巨大贡献
二氯二乙硫醚常态下是一种无色或深棕色油性液体,因其带有强烈的大蒜/芥末味而被英国人称作“芥子气”,吸入人体后一般有平均4-8小时的潜伏期,然后就会导致受害者出现化学性肺炎/支气管炎、肠胃道出血等症状,若与皮肤和眼球接触会导致水疱、溃烂和结膜炎以及其带来的暂时失明。1916年,德军在凡尔登战役中发现“绿十字”炮弹使用的双光气无法在攻击区域形成足够的覆盖浓度,于是提出开发能够在攻击区域的空气中滞留时间足够长且覆盖浓度足够高的肺部侵蚀毒剂,而且这种毒剂最好在侵入人体后有一定潜伏期,以让敌人失去警惕心理从而遭到更严重的化学伤害。德国拜耳公司和威廉皇帝物理化学研究所对多种毒剂进行试验后发现芥子气的特性符合德军提出的要求。1916年10月后,德国陆军统帅部新任总参谋长兴登堡元帅与新任军需总监鲁登道夫上将提出需要一种能在1917年夏季抵抗协约国进攻的防御性毒剂,于是弗里茨.哈伯提出可以使用持久力不错的芥子气。直到1917年上旬,装填芥子气的炮弹才开始投入量产,为了方便区分,这些炮弹均在侧面涂抹了黄色十字架标志,故名“黄十字”。
1918年1月1日,吸收了里加战役和卡波雷托战役经验的德国陆军统帅部向包括为春季攻势做好准备的第2、17、18集团军在内的西线部队各级指挥官下发了全新的进攻意见指导书:《阵地战中的进攻》。该指导书全面采纳了布吕赫穆勒上校在里加战役中首次运用的混合型毒气炮击战术:“彩色炮弹射击”(Buntschiessen),这种战术只需要在进攻前数小时进行预备炮击从而达成突然性以迫使敌人无法及时组织抵抗,炮击开始后德军炮兵会按照地图标注对准相应目标大量发射毒气弹,而“黄十字”炮弹的作用便是瘫痪敌军炮兵、封锁敌军交通要道、压制敌军指挥系统、污染敌军预备队营地以及隔绝进攻区侧翼阻拦敌军增援部队。“黄十字”炮弹被德国陆军统帅部视作改变春季攻势走向的重要砝码的另一大原因是能够在污染区滞留48-72小时,可谓恐怖如斯。
图3:“黄十字”炮弹是1917-1918年英军最惧怕的化学武器
到目前为止,德军使用数量最多的“黄十字”炮弹莫过于1917年7月投入实战的7.7厘米弹丸和10.5厘米弹丸,因为7.7厘米野战炮和10.5厘米轻型榴弹炮是德军装备数量最大的火炮,而且射速占据优势,“黄十字”炮弹由它们发射更容易做到短时间内的大范围、高浓度覆盖。
7.7厘米“黄十字”炮弹是基于德国在1917年4月为野战炮装备的一种更大型的高爆炮弹:Lange Feldkanone Granade(野战炮的长尺寸炮弹)开发的,其弹体本身高度为313毫米,总重量7.08千克,其内部可以容纳580毫升的芥子气,而早期的7.7厘米炮弹只能容纳300毫升毒剂。这种“黄十字”炮弹被命名为“Lange Feldkanone Granade Gelbkreuz”,简称“L.F.K.Gr.Gelbkreuz”,意为“野战炮的黄十字长尺寸炮弹”。该弹可以在顶部螺纹口安装新版的E.K.Z.17瞬发引信,只需要触碰到目标就能瞬间爆炸,而起爆药是22克的苦味酸,只能让弹体破裂洒出芥子气。
图4:7.7厘米“黄十字”炮弹
图5:E.K.Z.17瞬发引信
10.5厘米口径的“黄十字”毒气弹是利用为轻型榴弹炮开发的新式高爆弹:“Lange Feldhaubitze Granade”改造出来的,其全称为“Lange Feldhaubitze Granade Glebkreuz”,简称“L.F.H.Gr.Glebkreuz”,意为“野战榴弹炮的黄十字长尺寸炮弹”。该武器弹体高度为378毫米,总重15.5千克,可以容纳1.4升芥子气。10.5厘米“黄十字”炮弹使用的是含有23克苦味酸的E.H.Z.17瞬发引信,不过也可以换用含有55克苦味酸的HZ.16延迟触发引信来对付躲在掩体后方的敌人。
图6:10.5厘米“黄十字”炮弹
图7:E.H.Z.17瞬发引信
促成德国陆军统帅部决定于1918年春季攻势中大量投入“黄十字”炮弹的还有国内工厂的努力。1917年春季开始,德国的巴伐利亚苯胺和苏打工厂(Badische Anilin und Soda Fabrik ,也就是后来著名的巴斯夫化学公司)能够每月生产200吨硫二甘醇(一种淡黄色的液态低毒化合物)用于合成芥子气,而位于勒沃库森的拜耳化学公司(Farbenfabriken de Friedrich BAYER et Cie à Leverkusen)在1917年可以每月制出300吨芥子气,到1918年3月更是达到了每月1000吨。至于柏林附近的阿特勒肖夫毒气炮弹填充厂(Adlershof gas shell filling plant)是“黄十字”炮弹的产能大户,在1917年制造了212万颗该型炮弹,在1918年的产量更是达到了340万4000颗。
图8:巴伐利亚苯胺与苏打工厂
图9:拜耳公司
1918年3月10日,德国陆军统帅部发布了最终命令,宣布“米迦勒”行动(Unternehmen Michael)将于3月21日早晨9:40分正式开始,目的在于突破英国第3、5集团军驻守的阿拉斯-拉费尔一带69公里宽度战线,夺取英军交通枢纽阿拉斯与亚眠从而撕裂英法联军联系并将英国远征军赶向大海,随后在西北方向夺取战略级港口加来,彻底包围英国远征军并阻挠英美军队利用该港口抵达西欧大陆。早在1917年12月-1918年1月,德国陆军统帅部就为计划中的春季攻势提前组建了第17、18集团军,而1914年8月就组建的第2集团军也接受了渗透战术特训和相关单位改组。这三个集团军的火炮规模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最,除开3534门堑壕迫击炮外,第2、17、18集团军还拥有3965门野战炮和2643门大口径火炮,总数高达6608门,在主攻地段(69公里宽度)的密度为每公里95门。这些火炮多数为克虏伯公司开发的7.7厘米野战炮、10.5厘米轻型榴弹炮以及15厘米与21厘米重型榴弹炮,均具备发射“黄十字”炮弹的功能。(当然,此时的“黄十字”炮弹也只有它们能发射)
曾有人带着质疑问我:既然“黄十字”炮弹到1918年3月也只有射程有限的野战炮和大口径榴弹炮能发射,那该如何威胁到英军的炮兵?事实上,英国第3、5集团军此时已经效仿德国的“弹性防御”战术部署了新的堑壕阵地,分为警戒区、战斗区、后方区,而英军炮兵阵地就位于最末端的“后方区”。但后方区这些炮位距离最前沿的“警戒区”(观察哨和步兵主阵地所在位置)也只有8-10公里的纵深(1918年1月1日德国陆军统帅部发布的《阵地战中的进攻》指出的数据是8-12公里),而德国早在1916年凡尔登战役期间就装备了加大射程的FK.16野战炮(7.7厘米)、Lefh.16轻型榴弹炮(10.5厘米)和Mrs.16重型榴弹炮(21厘米),这三种火炮的最大射程分别是10.7公里、9.7公里、11.1公里。克虏伯公司还在1917年对老式的sFH.13重型榴弹炮(15厘米)进行了改进,推出了Lg.sFH.13重型榴弹炮,最大射程从8.9公里提升到了10公里。到1918年3月,德军步兵团可以装备12门FK.16野战炮,而步兵师所属的野战炮兵团和步兵炮兵营合计能装备36门Lefh.16、Lg.sFH.13和Mrs.16。也就是说,此时的德军步兵师的火炮有足够的射程和数量将“黄十字”炮弹覆盖到英军炮兵阵地。
图10、11、12、13:从上到下依次是FK.16野战炮、Lefh.16轻型榴弹炮、Lg.sFH.13重型榴弹炮、Mrs.16重型榴弹炮
虽然德国陆军统帅部计划于1918年3月21日发起进攻,但“黄十字”炮弹的战斗在半个月前就打响了。按照布吕赫穆勒上校的计划,德国炮兵提前对准“米迦勒”行动的针对目标:英国第3、5集团军所属防区进行化学预备轰炸,目的在于封锁攻击区侧翼和突出部从而阻挠英军从这些地方抵抗德军步兵,并迫使英军无法利用侧翼区域的道路输送物资、撤离部队和增派援兵。这项可怕的计划于1918年3月9日正式开始。
美国电影《阿甘正传》中男主角的母亲在离世前曾对儿子说道:“命运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口味的”。如果英国第5集团军麾下的第3军的官兵们听说过类似的话,一定会露出苦涩的笑容。德军毒气炮击的主要覆盖地区是古佐库尔-圣康坦一带(古佐库尔是Gouzeaucourt的音译,是位于法国上法兰西大区诺尔省南部的一座市镇),这片区域的地形异常平坦,相当有利于德军突击部队的行进,故被选为主要打击目标。而第3军的驻守区是古佐库尔北部和南部的入口侧翼,这些地方恰好是有助于快速推进的突出部,于是该部队的阵地成为了德军毒气炮击的重点攻击对象,其中出力最大的是德国第18集团军所属炮兵(拥有2623门野战炮和大口径火炮),该集团军的主要任务是在索姆河南岸对准英国第5集团军实施牵制性攻击以配合第2、17集团军的主攻。
1918年3月9日,为了防止英国军队利用侧翼突出部对己方进攻部队实施轰炸和阻击,德军炮兵(主要是第18集团军炮兵)集中野战炮和大口径榴弹炮对准鲁汶-古佐库尔地区(战线宽度46公里)的侧翼,即英国第5集团军第3军负责防守的鲁汶-阿拉斯地区(宽度10公里)和Inshi-古佐库尔地区(11公里)实施了残酷的芥子气袭击,总计20万颗“黄十字”炮弹雨点般的砸向这两个区域。英国第3军的官兵们再次经历了1917年7月伊普尔突出部的噩梦:战壕周围到处都是刺鼻的芥末味,有毒的液滴溅落到皮肤上带来水疱和糜烂,呼吸道和眼球感到无法忍受的疼痛。这一天有相当多的英军官兵被送往后方医院救治,就像去年的7月12日那般。
图14:这名中毒英军士兵的脖颈和手臂长出了大量水疱,而他的表情反应出芥子气污染带来的强烈疼痛
在3月9日的袭击中,德国第18集团军炮兵使用了一种新式的15厘米“黄十字”炮弹,其正式名称是“15cm Gr.12 Gelbkreuz”。这种全重40.23千克的炮弹在内腔中央用水泥固定了一具与Gr.Z.14 n/A引信(含有62克苦味酸)相连的空心管,里面装填了700克三硝基甲苯炸药(也就是TNT),这种设计可以让炮弹更加均匀的炸裂从而使毒剂更容易精密的分散在大气中。此外,德军在1917年的战斗中意识到液态芥子气的气化性不佳,主要通过皮肤杀伤敌人而不是通过呼吸道,直接限制了它的效果,因此15厘米“黄十字”炮弹的2.88升毒剂中只有80%是芥子气,另外20%是氯苯,这是一种有苦杏仁味道的无色透明液体,除了导致皮肤灼伤和消化道黏膜破损外,氯苯还会导致呼吸衰竭、呼吸道局部炎症、肺水肿和支气管痉挛。
图15:十五厘米“黄十字”炮弹
3月10日-13日,为阻止英军炮兵部署防御阵地和迫使英军增援部队无法进入被困地区,德军炮兵向康布雷-萨里恩特地区发射了15万颗“黄十字”炮弹。而到了3月14日,法国诺尔省的一座面积6.28平方公里的小镇,即阿尔芒蒂耶尔(Armentières)也遭到了德国第4、6集团军炮兵的攻击,在15小时内挨了2万颗“黄十字”炮弹,以至于液态的芥子气如同溪流般淌满了街道。该镇遭此厄运的原因也很简单:它是链接着英军战略性港口加来的重要铁路枢纽,德军用芥子气封锁它能干扰英军通过铁路运输抵达加来的后勤物资和援兵。
图16:1918年3月10日对英军实施轰炸的德军炮兵
为了活命,当地士兵和法国居民不得不天天带上防毒面具保命,但不幸的是,阿尔芒蒂耶尔在春季气温较高,导致大街小巷的芥子气迅速气化,受害者们主要有一寸皮肤不慎暴露在外就会被污染病变,可长时间佩戴防毒面具实在难以忍受,所以当地的人们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摘下面具透气,而且也无法保证自己身上的衣物不会有能让气体涌入的缝隙。
3月10日-16日,同样出于阻止敌人部署炮兵阵地以及拦截敌军增援部队与被困友军会合的目标,德国第17集团军炮兵对准英国第3集团军的一处驻地,也就是法国诺尔省康布雷区的6.28平方公里小镇:福莱奎尔斯(Flesquieres)所在的突出部实施了“黄十字”炮弹轰炸。由于芥子气本身过于猛烈的毒性,再加上其滞留时间很长,位于福莱奎尔斯的英国第2师不得不全体撤离此地,而英国第63师遭受的芥子气死伤人数更是达到了2500人。
图17:1918年3月13日,一名驻扎在福莱奎尔斯的英军毒气岗哨正在警示鼓旁边待命,然而芥子气袭击带来的恐怖不是几个哨兵可以阻止的
在针对福莱奎尔斯突出部的芥子气轰炸中,德军使用的7.7厘米“黄十字”炮弹配发了一种被称作W.M.Zdr.2的新式引信,其实际上是一种机械时间引信,可以利用发条装置设定起爆时间,这样一来炮弹就可以在接近地面的半空处直接爆炸。这种引信使得“黄十字”炮弹对躲藏在堑壕中的英军士兵能造成更大的杀伤,而且在半空中喷洒而出的液态芥子气显然能污染更大面积的地形。
图18:W.M.Zdr.2时间引信
从1918年3月9日到3月16日,德军已经发射了近40万颗“黄十字”糜烂性毒气炮弹,英军也再次由于芥子气遭受了可怕的损失:在这短短8天时间,遭到芥子气污染的部队前后共有6195人被送入医院救治,而1917年该型炮弹首次参战的第一周也才造成2934人死伤。虽然这6195人中真正死亡的占比少,但其他人也会被皮肉糜烂、呼吸道污染和眼球失明折磨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这意味着他们无法应对德军随时掀起的进攻,对于本就缺兵少将的英国远征军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更要命的是,惨重的芥子气伤亡对英军官兵的心理伤害也是无法估量的,以至于他们因长期的精神紧张频繁出错从而遭受更大的损失。负责征兵的莫兰勋爵曾写道:“1917年7月以后,毒气部分地取代了高爆炸药的地位,使得应征士兵不适应战争的问题很突出。中了毒的士兵在堑壕中显得疲惫不堪,这对刚应征入伍的士兵造成一种精神上的挫伤。”
图19:被德军炮火摧残的面目全非的后滨(拍摄于1918年3月13日)
图20:英军在后滨部署的毒气警报钟
对于英军来说,这场成为现实的噩梦还要持续一段时间。直到1918年3月19日,德军的芥子气封锁轰炸才算是宣告结束,英国人也因此遭受了整整11天的折磨。在此期间,德国炮兵前后发射了50万颗毒气炮弹,共释放毒剂1000吨,而这些炮弹中有80%都是可怕的“黄十字”炮弹,相当于有800吨芥子气扣到了英军的脑袋上面。英国第5集团军第3军成了最大的受害者,该部队因芥子气导致的死伤人数达到了5000人之多,更致命的是其中500人都是军官,可以说指挥系统已经千疮百孔。为了生存,第3军官兵不得不连续8-9天都带着讨厌的防毒面具,而面具带来的缺氧问题使得他们的体力严重下滑,至于芥子气造成的大量死伤也重创了他们的士气。可以说,第3军蒙受的毒气伤亡已经为第5集团军的失败埋下了恶果。
图21:1918年3月18日在圣康坦死于德军毒气炮击的英国步兵
图22:1918年3月18日,一名英军60磅炮中士正在抄写求救路线指示,不幸的是英军炮兵周围的路线遭到了芥子气的严重覆盖
不过作者发现关于1918年3月9日-19日的芥子气死伤数据有出入,一项数据表明这11天内英军损失人数为7223人,但英国第5集团军第3军和福莱奎尔斯突出部的第63师的死伤总数就已经达到了7500人之多,而且还没有算上阿尔芒蒂耶尔的数目。按照这个标准来看,英军实际损失人数应该是超过了8000人。不过,放下死伤人数不谈,德军的“黄十字”炮弹轰炸已经取得了效果:英军防守的古佐库尔-圣康坦地区(战线宽度26公里)遭到了芥子气的严重污染,英军炮兵所处的第三线阵地“后方区”已经与前两线阵地隔绝开来,重新建立联络和物资调运已经不太可能了,因为人员和骡马无法通过这些污染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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