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9. 沃克斯堡垒的焦油味：一战德国M.1914/M.1916小型火焰喷射器（上篇）

作者：Kagohl 3。

作者简介：Kagohl 3，新疆人，署名源自1917年空袭伦敦的德军轰炸机部队，热衷科普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武器，希望能给看官们带点不一样的历史。

1916年2月21日，在德国陆军统帅部总参谋长法金汉中将的策划下，德国第5集团军在凡尔登地区发动了大规模攻势，意图迫使法国陆军在这座“巴黎大门”消耗大量有生力量并就此再起不能。而在1915年的战斗中，德国陆军高层也深刻意识到火焰喷射器（flammenwerfer）在对付堡垒和堑壕中的重要价值，因此在凡尔登战役开始时，德国第3禁卫工兵营与第4禁卫工兵营麾下的10个工兵连足足装备了400具火焰喷射器，而第5集团军麾下的62个主攻步兵连组建的突击分队也总计装备了372具火焰喷射器。

如果哪个观众老爷兴趣使然在浏览器搜索过相关内容，或拜读过知名军事杂志《兵器》2017年增刊B的话，或许能看到相关照片中显示凡尔登德军工兵使用过一种需要两个人一起操作，且燃料罐呈现圆筒形的火焰喷射器。事实上，这种火焰喷射器最早是“现代火焰喷射器之父”理查德.费德勒在1914年推出的老版本改进型号，而它在1916年又一次经历了改进。这些杀戮机器，就是本篇介绍的主角，曾在凡尔登战役中严重杀伤法国守军的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与它的改进型号：M.1916小型火焰喷射器。

事实上，一战德军工兵使用的这些圆筒状小型火焰喷射器（也就是今天所说的便携式单兵喷火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11年。这年9月20日，理查德.费德勒在柏林专利局申请了第265400号专利。这项专利是一具单兵火焰喷射器所使用的圆筒形燃料罐，其特点是罐体内部上层为一个圆球状的压缩氮气罐，氮气罐下方通过一根管道与燃料联通。当操作手扳动节流阀门后，氮气通过管道注入罐体下层的燃料增加压力，压力足够后，氮气便可推动燃料涌入罐体右侧的喷管向外撒出。

图1:费德勒在1911年9月20日递交的燃料罐专利图

1912年，费德勒的这种新设计被德国陆军正式采纳，命名为“Kleine flammenwerfer M.1912”，意为“1912年型小型火焰喷射器”。M.1912小型火焰喷射器的主体是高度59.9厘米，直径24.9厘米的合金钢燃料罐（正是上面所述的专利），其内部上层是一副直径24.9厘米的圆球形压缩气体缸，下层则可以容纳15.9升混合燃料。燃料罐右侧是一具利用万向节调整角度的钢制喷枪，其喷嘴可以伸缩并独立调整上下角度。在压缩气体的驱动下，该武器最大射程可达20米，而15.9升燃料可以提供最大15秒钟的持续喷射时间。

图2:M.1912小型火焰喷射器结构图

1914年8月，德国陆军部分被挑选出的工兵连、营、团麾下的排都接收了一具M.1912小型火焰喷射器作为进攻型工程武器并直接听从步兵营、团军官的调遣。而在1914年9月4日-5日于阿尔贡森林的首战结束后，德国火焰喷射器部队的奠基人贝恩哈德.莱德曼上尉于10月10日向德国陆军最高指挥部游说组建独立的喷火工兵部队，这项努力的结果是德国第2集团军于10月16日下令为麾下的工兵单位装备“喷射可制造火焰和烟雾的液体的武器”，而总参谋部也很快批准向个别步兵军抽调M.1912小型火焰喷射器和相关人员作为增援力量参与逐屋争夺战和巷战。

然而1914年11月开始后不久，德国陆军就将大部分M.1912小型火焰喷射器撤出了一线，陆军最高指挥部向德国战争部报告称这种新式武器没有发挥出太大作用，原因是这种全新的工兵武器需要部队进行广泛训练才能真正发挥效能。但事实上，最高指挥部的解释只是M.1912小型火焰喷射器被撤离一线的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更加严重，那就是该型武器存在不容忽视的技术缺陷：1、M.1912小型火焰喷射器的喷枪没有采用战前的软管连接设计，而是直接用万向节安在燃料罐侧面，这导致工兵操作喷枪时很费劲；2、M.1912小型火焰喷射器的罐体结构强度不足，发生过运输途中被压坏无法使用的情况；3、该武器的压缩气体压力不稳定，使得火焰射流无法保证有效释放。

图3:M.1912小型火焰喷射器的缺陷使其无法成为可靠的工兵突击武器

幸运的是，理查德.费德勒在1909年的一次机遇使得尽快改进设计成了可能。这年9月，德国陆军在塞普齐格堡垒举行了一次演习用于测试费德勒的火焰喷射器，费德勒的发明也没辜负期望，在对付碉堡、炮塔和壕沟的演习中展现出了恐怖的燃烧杀伤效果。德国战争部当场拍板买下101具火焰喷射器进行下一步测试，而著名的内燃机设计师鲁道夫.迪塞尔也很欣赏费德勒的创意，这位精明的商人创办了“费德勒燃烧装置有限公司”（俄语：Общество Фидлеровских пламеносных аппаратов），将理查德.费德勒任命为总经理并买下了他的专利。这家民营企业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为德国陆军制造了大批火焰喷射器。

把时间转移到1914年11月，现在M.1912小型火焰喷射器暴露出的种种技术问题让德国陆军理所当然的找到费德勒公司提出改进意见。“解铃还需系铃人”，费德勒很快就针对火焰喷射器的喷枪进行了改进。具体改进是放弃了此前的设计，转而在罐体右侧安装了一具能够上下旋转并带有出油控制阀的钢制出油管（这样燃料罐背负手也能在情况特殊之下控制燃料释放），这具出油管会再连接一根长度152.4厘米、重量3.08千克的橡胶导管，而橡胶管最终会连上一具尾端带有出油控制阀的钢制喷枪，喷枪有120厘米和152.4厘米两种规格，而喷嘴也有6毫米口径（小型喷枪）和8毫米口径（大型喷枪）两种规格，这种设计的好处是能够调整射程。不过大型喷枪的重量高达6.99千克，对工兵身体素质要求不低。这种改进版喷火器由于在1914年12月定型，因此被命名为“Kleine flammenwerfer M.1914”，意为“1914年型小型火焰喷射器”。

图4: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

图5: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使用的两种喷嘴

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的燃料罐除了加强了结构强度外，与旧型号没有区别。燃料罐依然是59.9厘米高度和24.9厘米直径，其空置重量为18.15千克，装满15.9升燃料和压缩氮气后为33.21千克，而燃料除了混杂少量汽油的石油外，还有丙酮油、木焦油、杂酚油可供选择。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的不足是压缩氮气提供的压力偏低，只能达到1827kpa，这导致其在安装小型喷枪的情况下只能喷出15米的射程（最大持续喷射时间15秒），虽然在换装大型喷枪后能增加到18米，但燃料消耗速度也会加快。

图6: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结构图

作者还要在这对一个古早谣言表示无奈，而这个谣言今天依然被在下看见。不知是几年前开始，网上流传了一个言论，表示一战期间的德军火焰喷射器落后，理由是它们只能采用手动点火。但事实上，理查德.费德勒早在1912年1月30日就申请了第2700930号专利，而这个专利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所有德国喷火器采用的撞击式点火器，其工作原理如下：“喷枪操作手转动节流阀门后，燃料就会涌向喷嘴并撞击点火器引信内部的一块凝胶，凝胶会推动撞针撞击火帽，火帽被引爆后会点燃点火器内部的可燃物质，同时失效的火帽和撞针会被弹出点火器。可燃物质的持续燃烧时间为2分钟，在此期间它可以点燃喷出的燃料，时间结束后就会失效”（可燃物质就是黑火药）。而且当点火器2分钟时效过后，德军工兵会换上备用点火器，只有点火器耗完或者战况紧急来不及更换时，德军工兵才会考虑用燃烧的长木杆手动点火。而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作为德军第二代单兵喷火器，自然也配备了这种点火装置（一共三个款式，但工作原理全部相同）。

当然，出于安全考虑，费德勒还在喷枪侧面安装了一个用细链子连接的点火器保险叉，它可以插进点火器套筒下方的两个小孔固定住点火器，只有拔出后才会让套筒内部的弹簧激活引信。

图7: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使用的撞针式点火器

虽然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的射程偏低，但总体来看依然是一个成功的改进型号，因此从1915年夏天开始，这种新装备开始积极取代不可靠的M.1912小型火焰喷射器（这玩意直到1915年春天都还在东西两线参战，德国第3禁卫工兵营在3月15日组建后其麾下的每个排都还装备6具M.1912喷火器）。作者我好奇的是，在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定型数月后，德军西线工兵和东线战斗部队依然积极使用老型号，譬如1915年春天一些西线德军步兵师为了破开法军阵地组建的试验性突击队所属的战斗工兵班就还在用M.1912，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图8:德军工兵进行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操作训练

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第一次参与较大规模喷火攻击行动就是在著名的1915年7月30日霍格攻击战。1914年第一次伊普尔战役结束后，这座位于佛兰德斯地区最东端的区域就一直处于交战状态，因为它所在高地能为地面观察和炮兵轰炸提供良好视野，而且具有遮蔽部队调动和物资运输的优势，因此英德双方围绕霍格挖掘了无数的堑壕和散兵坑，此外还有数不清的炮击坑洞。

1915年6月2日，德军在从凌晨5:00到中午的炮击结束后从东北方向对霍格发起了袭击，霍格城堡和附近的马厩被炸的面目全非，然而英国第3骑兵师麾下的团抵抗的非常顽强，并在晚上与第1林肯军的两个连与第3师第9旅第4皇家枪骑兵团成功反击，收回了马厩的控制权。到了7月19日傍晚19:00，英国第175隧道工兵连成功引爆了埋藏在德军战壕下方的1600千克炸弹，巨大的爆炸掀起了一个15英尺高的焰柱，并造成了一个深度20英尺，直径120英尺的弹坑。最后英国第3师第8旅的两个连趁德军晕头转向之际发起了进攻，推进了270米并占领了弹坑，德军随后展开反击，但全被英国炮兵粉碎。不过这支英国部队未能彻底搞定弹坑附近的德军工事，自己弹药也近乎耗完，于是被迫后撤180米。

图9、10:英军工兵炸出的大弹坑

为了夺取英国人位于霍格城堡周边地区剩余的控制区，也为了报复英国人在7月19日的工兵爆破，德军决定重新对霍格高地的英国部队展开攻击。而霍格阵地的英国人不知道的是，德国第3禁卫工兵营为了加强当地德军的进攻能力，命令其麾下的第9连奔赴霍格助阵，而随着这支部队一同赶来的还有20具火焰喷射器，他们将很快让英国人生不如死。

为了软化英国人的防御力量，德军在进攻开始前不断使用火炮轰炸弹坑附近的英国堑壕，要命的是这些堑壕之间联络不畅，而且其中一些靠的太近，而英军依然没有停止这些堑壕的兵力调动和物资补给，因此德军炮击让英国人吃了不少苦头。而随着火焰喷射器的加持到位，德军很快就决定对霍格小村庄实施攻击。

历史记住了1915年7月30日凌晨3:15，担任进攻任务的德国第39步兵师第126符腾堡步兵团（出动MG-08水冷式重机枪和7.58厘米堑壕迫击炮对准Zouave和Sanctuary Woods之间的英军支援战壕和通讯战壕以及300码范围的土地实施了压制性的打击并大量投掷手榴弹。而第3禁卫工兵营则在同一时分出动9具M.1912大型火焰喷射器对准位于弹坑附近村庄阵地的英国第8步枪旅（8th Rifle Brigade，是隶属于英国陆军第14步兵师第41步兵旅的营级单位）实施了压制性的纵火，随后德军工兵携带11具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与M.1915小型火焰喷射器作为前锋杀向第8步枪旅。

第8步枪旅麾下的两个连在德军炮击开始时就全部扎入弹坑两侧的战壕准备迎敌，起初他们只是在一片黑暗中听到一阵奇怪的嘶鸣声，然后他们就惊恐的看到9道火流落入他们的掩体。就在这些英军一片混乱之际，德军11具小型火焰喷射器已经冲到了他们眼前，在工兵的操作下喷出死亡的地狱火点燃了堑壕中的沙袋、木桩和活人。侥幸存活的英国列兵哈顿在家信中写道：“它奔流而来，蔓延了整个防御工事。我们被烟呛到，身体一半被烧伤”。而一位历史学家在访谈中提起这段历史时说道：“英国士兵的惨叫声响彻了夜空”。

G.V.凯里中尉是第8步枪旅麾下的一名连长，也是该连在本次火焰喷射器袭击中唯一幸存的军官，他的回忆可以看出德军喷火器攻击的可怕：

就在我到达最后一个阵地的时候，突然传来嘶嘶声，弹坑上方的明亮深红色的眩光将整个场地映成了红色。当我看着时，我看到三四道不同的火焰喷射，就像一排强大的消防水管喷出烈火而不是水，穿透了我的壕沟。有一段时间，我完全无法思考......然后天幕下的每一个音节都爆发了！我们的前沿战壕遭到了战壕迫击炮和炸弹、机枪扫射，弹片落在通信战壕上，落在我们和Zouave Wood的支撑线之间的空地上，高爆炸弹在木桩周围爆炸。

来自北爱尔兰地区的希区柯克上尉是第8步枪旅的一名军官，也是德军火袭的亲历者之一，他称“液态火焰”的攻击“令部队士气遭受沉重打击”。实施攻击的，“是一群在背上背负着类似马铃薯容器的德国人。罐子上还连着一根长管，烈焰正是从长管向前喷射而出，估计可以射出30到45米远”。（实际上只有M.1912大型火焰喷射器有这种射程）

图11:第3禁卫工兵营所属工兵在展示一具安装了大型喷枪的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虽然射程较短，但它依然成为了霍格英军挥之不去的噩梦

按照希区柯克上尉的说法，从最初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后，他所在的部队就镇定了下来。士兵们被要求瞄准背着“马铃薯罐”的那个敌人射击，“那是一个绝好的靶子”。上尉观察到至少一个背着容器的德军被打中，“在剧烈的爆炸中迸飞四散了”。然而另有资料宣称本次攻击行动中没有德军喷火工兵遭受死伤，而且火焰喷射器中的石油也不是很容易被一颗子弹打爆。

更悲惨的是，能够有序抵抗德军攻击的英军少之又少。第3禁卫工兵营第9连的20具火焰喷射器造成的实际死伤不高，但视觉效果甚至超过了炮击，因为村庄马厩和弹坑两侧的第8步枪旅阵地中的部分人员直接被液态火焰引燃，一边挣扎一边痛苦的惨叫，这支混杂着新兵蛋子的部队大部分作战力量在看到此等惨状后都在惊恐中放弃了阵地向后溃逃：“出乎意料的是，前线的第一线部队被大火吞没了。看不见火从哪里来。士兵们只看到，他们的周围似乎被一团疯狂旋转的火焰包围着，伴随着一声巨响，滚滚浓烟，滚滚而来。到处都有滚烫的油滴落入战壕里。尖叫声和嚎叫声震动了空气，个别士兵在战壕中站起来，试图逃入空地，躲离火焰的威力。唯一的救赎似乎就是逃跑，而这正是幸存的守军所采取的手段。大范围的火焰追击着他们，撤退变成了……失败”

在火焰喷射器的攻击下，第8步枪旅放弃了全部阵地向后败退，其位于弹坑右翼阵地的C连近乎全军覆没，而该部队全部24名军官和745名士官及士兵中有488人死亡、受伤，被俘和失踪（其中包括19名军官），伤亡率达到了可怕的63%。

图12:德军在占领的霍格小村留下了合影

德军第126步兵团在派兵把守住第8步枪旅阵地后，立刻出动其他力量在小型火焰喷射器的加持下向英国第7国王皇家步枪军团（7th King‘s Royal Rifle Corps，也是营级单位）全力攻击以向东扩大占领区。该部队遭到了来自马厩东侧的火焰射流和有毒黑烟的辐射，但还是拼死守住了向南延伸到的防线，而针对梅宁公路以南堑壕实施攻击的德军也遭到了防御火力的压制。然而越来越多的德军通过被占领的弹坑阵地杀向梅宁公路并加大了重机枪和火炮针对英军的屠杀。第7步枪军团所属的G3堑壕遭到了来自后方和南部的猛烈攻击，而他们位于Sanctuary Woods上方的G1堑壕和一处暴露阵地遭到了第3禁卫工兵营的火焰喷射器袭击，部分官兵被撵出了堑壕。但这里的德军遭到了英军炮火的猛烈反击，最终蒙受失败。

英军在Zouave和Sanctuary Woods之间的堑壕区与德军爆发了激烈的混战，发生了无数混乱的各自为战或个人性质的反击，甚至一队被闲置的皇家工兵也被投入战斗。但英军也就局限于此了。由于奉命前去增援的第8国王皇家步枪军团和第7步枪旅迟迟未能赶到，第7步枪军团在德军火炮和火焰喷射器的联合绞杀下被迫放弃大部分阵地，撤退到了Sanctuary Woods森林的北部边缘，而该部队在7月30日几乎一整天都在承受来自前方、后方和侧面的扫射。

同样隶属于英军第14步兵师的康沃尔公爵轻步兵第6营也是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的牺牲品。这支部队在7月30日凌晨奉命守住Zouave Woods森林的北部边缘阵地，其所在高地遭到了300码外的德军火力的疯狂扫射，被死死的压在了堑壕里，但士兵们却被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防线。7月31日凌晨2:00，德军依靠夺取的英军通讯战壕分两路重新实施攻击，并再次祭出了小型火焰喷射器，该营把守前沿阵地的C连的军官几乎死伤殆尽，由于无人指挥外加目睹了战友被火焰点燃的可怕场景，该连士兵也选择放弃堑壕后撤，结果后方机枪手威胁他们不回到防线就射杀他们，结果这些可怜的士兵只能硬扛着直面火焰喷射器的恐惧选择反击，并奇迹般的重新占领防线。（第6营从7月30日到8月4日损失了50名士官，其中8人均是被火焰喷射器活活烧死或是严重烧伤后不治身亡）

完全罔顾现实的第14步兵师高层在7月30日下午14:45下令反击，根本不管德军火焰喷射器的可怕和不少英军步兵营已经减员成连的残酷事实。一名在霍格指挥部队的准将也强烈反对在白昼反击，因为部队铁定会被德军可怕的新式武器重创，然而他的意见被“官大一级压死人”了。最终英军在脑残高层的驱使下对德军发动了反击，然而只有隶属于第42旅的第9国王皇家步枪军团成功夺回了部分阵地，隶属于第41旅的康沃尔公爵轻步兵第6营遭到了严重杀伤都没靠近德军阵地150码之内，至于第7步枪旅更是重量级，他们被杀的连准确的人员伤亡报告都写不出来了。更讽刺的是，英军高层将当天的失败归咎于新兵素质差劲，压根没考虑他们遇到的是15-45米长度的液体火焰。（英国第14步兵师在7月30日的战斗中损失了2500人，其中31名军官和751名士兵遭受的死伤皆是火焰喷射器直接或间接导致的。）

1915年9月9日，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又随第3禁卫工兵营第9、10连与第14军第1后备军工兵连联手对南孚日山脉的哈特曼斯维勒山实施了一次火焰喷射器攻击。不久后的10月17日，第3禁卫工兵营为隶属于德国第8集团军的精锐单位：罗尔突击队组建了一个由1名军官、1名士官和20士兵构成的喷火工兵排，配备6具小型火焰喷射器。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随这支部队在1915年最后三个月针对莫兹河、阿尔贡、孚日山、香槟等地实施了32次喷火攻击行动，其中30次全部获胜。而在此之后，该型喷火器就要投入那场血腥的厮杀，并迎接自己的后辈了。

图13:禁卫预备工兵团士兵与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的合影

图14:这四名参与军演的德军工兵均背负了一具M.1914小型火焰喷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