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7. 另一位投弹命中日本两艘航母的SBD飞行员诺曼·杰克·克莱斯（昵称“达斯蒂，Dusty”）简介

本文原作者：诺曼·克莱斯（Norman·Kleiss，1916-2016）

翻译作者：活着的士兵S.S.

2019年，电影《决战中途岛》上映，剧中主角，即“企业”号航母上第6轰炸中队（VB-6）的飞行员贝斯特在一天内分别投弹命中日本航母“赤城”和“飞龙”号，让人印象深刻。片尾在介绍迪克·贝斯特时提到，“迪克·贝斯特是历史上2位在同一天命中多艘敌方航母的飞行员之一”。作为军迷的笔者就想知道，另一位飞行员是谁？

经多方查询，笔者了解到，另一位飞行员就是和贝斯特一同在“企业”号航母上服役的第6侦察轰炸机中队（VS-6）的飞行员诺曼·杰克·克莱斯（Norman·Jack·Kleiss，1916-2016，图1，图1拍摄于1942年5月26日，克莱斯在“企业”号航母上被授予海军杰出飞行十字勋章后所拍摄。图2，图2是VS-6中队的飞行员合影，拍摄于1942年5月12日，克莱斯位于第一排右起第2人，照片里21名飞行员当中，有10人在战争中牺牲），在中途岛战役中，他投弹命中日本航母“加贺”和“飞龙”，以及重巡洋舰“三隈”号。

图1 诺曼·杰克·克莱斯（Norman·Jack·Kleiss，1916-2016）

图2 VS-6中队飞行员合影照（第一排右2为克莱斯）

1916年3月7日，克莱斯出生在堪萨斯州科菲维尔市，是美国本土出生的第3代德裔，其祖上于1859年从德国移民到美国。克莱斯从小就对探索未知世界相当着迷，调皮捣蛋。

1932年1月，15岁的克莱斯谎报年龄，应征加入了堪萨斯州国民警卫队，成为了B部队114骑兵队的一员。在当年的一次军事演习中，作为蓝军的他，被天空中红军的一架双翼机迷住了，“成为一名飞行员，同时也是一名士兵”的梦想在克莱斯的脑海里酝酿，他想要成为一名装配有一双翅膀的骑兵，一位空中战场的骑士。

虽然这架陆军航空兵的飞机激发了克莱斯对飞机的热爱，但他还是选择了海军，因为海军航空兵项目正在蓬勃发展当中。在当时，要想成为海军舰队飞行员，必须先就读位于马里兰州的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从学院毕业后，所有海军少尉都必须到水面舰艇部队服役2年。如果2年后继续怀惴着航空梦，才能被送到总部位于佛罗里达州彭萨科拉市的海军航空站接受飞行训练。总之，通过就读海军学院这条道路成为飞行员要花上6年的时间。

1934年，克莱斯进入美国海军学院学习，1938年毕业并获得少尉军衔，毕业时，他的成绩位列438名毕业生中的第245名。毕业后，克莱斯先后在巡洋舰“文森斯”号（USS Vincennes，CA-44，图3，译者注：“文森斯”号巡洋舰于1942年8月9日凌晨在萨沃岛海战中被日军击沉）、驱逐舰“高夫”号（USS Goff，DD-247，图4）、和“雅诺”号（USS Yarnall，DD-143，图5）上服役2年后，于1940年8月到彭萨科拉海军航空站开始了飞行训练，同年10月10日，克莱斯便开始了第一次单飞（图6）。1941年4月底，克莱斯完成了飞行训练，被分配到“企业”号航母上的第6侦察轰炸机中队（VS-6中队），成为了一名SBD俯冲轰炸机飞行员。

图3 巡洋舰“文森斯”号

图4 驱逐舰“高夫”号DD-247

图5 驱逐舰“雅诺”号DD-143

图6 克莱斯第一次单飞时留影

美国飞行员们之间习惯以“昵称”称呼彼此，例如《决战中途岛》的主角贝斯特，其全名是理查德·哈尔西·贝斯特，但队友们都亲切地称呼他为迪克·贝斯特。克莱斯的昵称是“达斯蒂（Dusty，意为‘尘土飞扬的’）”。他的昵称来自于一次有趣的事件。

1941年5月27日，克莱斯在珍珠港第一次驾机执行拖靶任务，拖靶射击训练结束后，他决定先降落到最近的海军陆战队的埃瓦机场，以便让机枪手把拖靶拖回飞机并打包好，然后再驾机返回福特岛的航空站。克莱斯通过无线电向埃瓦机场塔台报告，但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然而，他注意到机场的绿色着陆信号灯已经亮起，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降落许可，便驾机向跑道进近。

突然，他发现有两个中队的海军陆战队战斗机也在排队准备进近，很显然，他们打算和克莱斯使用同一条跑道降落。于是，他迅速驾机降落，在跑道上急停并滑行到了一片红粘土地上，为即将降落的海军陆战队飞机清空了跑道。然而，这片红粘土地并不是坚实的泥土，而是覆盖了6英寸（注：约相当于15.24厘米）厚的尘土！SBD螺旋桨的旋转激起了大片的尘土，形成了一个尘土蘑菇云团，上升到了1英里的高度，妨碍了海军陆战队飞机的安全着陆。

克莱斯赶紧让机枪手打包好拖靶并迅速驾机离开，在他身后，埃瓦机场塔台控制员和海军陆战队的飞行员们在无线电里大声咒骂着。从此，克莱斯的战友们都亲切地称他为“达斯蒂”（Dusty）。

日本偷袭珍珠港的当天，克莱斯正在“企业”航母上。随即，他分别于早上和下午各驾机出动一次，参与搜寻日军舰队，但一无所获。后来，克莱斯又随“企业”号参加了马绍尔群岛战斗、轰炸威克岛和马尔库斯岛，以及中途岛战役。

克莱斯的高光时刻发生在中途岛战役中，在6月4日的战斗中，他投弹命中日本航母“加贺”和“飞龙”，在6月6日又投弹命中了重巡洋舰“三隈”号。这些战斗，笔者在“燃烧的岛群”公众号上发表的系列文章《中途岛另一位“双弹王”的二战回忆录之~~~》已有体现，不再赘述，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去“燃烧的岛群”公众号上查阅。

中途岛战役结束后，克莱斯被调回美国本土担任飞行教官，远离了血雨腥风的战场。二战结束后，他还先后美国海军航空局（the Bureau of Aeronautics）工程师、海军物资办公室（the Office of Naval Materiel）行政官员等职务，1962年以海军上校的军衔退役。

克莱斯晚年写了一本回忆录《Never call me a hero》（《永远都别叫我英雄》）。和克莱斯一样，笔者小时候也有个成为战斗机飞行员的梦想，阅读过不少相关的杂志、书籍，对飞行也有一定的了解，却终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因此，笔者便有了翻译其中精彩章节的想法。

笔者把译出的部分章节发到了“燃烧的岛群”微信公众号上，组成专辑文章：《中途岛战役另一位“双弹王”的二战回忆录之~~》，文章中还配上了笔者从网络搜索到的图片，以及自己截取电影片段制作的GIF动图，为文章增色不少，网友反映十分强烈，“燃烧的岛群”岛主也夸赞这个系列很精彩。通过“燃烧的岛群”这一平台，笔者也认识了不少军事历史的大佬们，在大家的鼓励下，笔者开始尝试着把整本书都翻译完毕，把一个完整的“诺曼·杰克·克莱斯”展现给大家。

市面上二战题材的书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从战役战略层面入手，讲解政治家们和将军们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从一线战斗人员角度出发的作品却相对较少，所以，希望本书也能给众多军迷们提供一个不一样的战争视角。

在此，笔者也吐槽下电影《决战中途岛》。

首先是关于剧情方面。不论是70年代的老版《中途岛之战》还是2019年的电影《决战中途岛》，都只展现了战役第一天，也就是6月4日当天的作战情况，却对6月5日、6日两天的行动只字未提，这导致许多观影者误认为，中途岛战役只进行了1天，在美军轰炸完“飞龙”号航母后便结束了。

事实上，中途岛战役持续了3天，即6月4日——6日。6月5日，美国海陆军继续出动飞机寻歼日本舰队，克莱斯也参与了当天对日本驱逐舰“谷风”号（Tanikaze，图7，“谷风”号属日本“阳炎”级驱逐舰，该舰于1944年6月9日被美军潜艇“鲻鱼”号击沉，击沉过程可详见“燃烧的岛群”微信公众号文章《493.吃下五只猫的老鼠——塞缪尔·迪雷和“鲻鱼”号（下）》），因天色已晚，目标太小而未能命中。6月6日，美军继续出动飞机，轰炸了重巡洋舰“三隈”号，克莱斯在这天也投弹命中了“三隈”号（图8，该GIF来自美剧《战争与回忆》，请忽略视频中穿帮的博福斯高炮）。

在笔者所看过的，涉及中途岛战役的影视作品中，只有美剧《战争与回忆》提到了5日（也只提到了当天“企业”号的舰桥争吵和夜间降落，未提及轰炸“谷风”号）和6日轰炸“三隈”舰的作战。本书作者克莱斯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他参与了战役这三天的全部行动（《决战中途岛》的主角贝斯特只经历了第一天的战斗），并且取得了辉煌战绩。

不知为何电影《决战中途岛》不以克莱斯为主角呢？而且，该电影还花了一半的篇幅去重复表现珍珠港、轰炸东京这两个已经在电影《珍珠港》里被着重描写了的故事。笔者认为，完全没全没必要再炒这个冷饭，把节省出来的篇幅用来展现5日和6日的行动，不是更好吗？

图7 驱逐舰“谷风”号

图8 轰炸“三隈”号GIF

其次，笔者实在不理解，为何电影《决战中途岛》会给克拉伦斯·迪金森如此多的戏份？根据《Never call me a hero》作者克莱斯的说法，迪金森的人品不怎么样，而且，和《决战中途岛》主角贝斯特私交甚笃的，其实是第6侦察轰炸机中队（VS-6中队）的中队长厄尔·加拉赫。

中途岛战役中，迪金森在6月4日上午返航时，因为座机燃料耗尽而迫降海面，数天后才获救（并不是电影《决战中途岛》提到的，当天下午就返回了“企业”号航母），并未参与4日下午以及中途岛战役的后继行动。而VS-6的中队长加拉赫，不但与贝斯特交厚，6月4日上午还投弹命中了“加贺”号，当天下午还作为空中指挥官率队轰炸“飞龙”号（但未能投弹命中）。笔者认为，加拉赫更适合替代迪金森成为电影《决战中途岛》的配角。

2012年，《Never call me a hero》一书的作者之一劳拉，因为策划中途岛战役70周年的纪念活动而寻访到了克莱斯，最终成就了《Never call me a hero》一书。2022年，在中途岛战役80周年之际，笔者把本书翻译完毕，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笔者已将《Never call me a hero》一书自己录制成有声书，配上枪炮声等诸多音效及背景音乐，在“喜玛拉雅听书”平台上线，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在“喜玛拉雅听书”平台搜索“中途岛飞行员回忆录之《永远都别叫我英雄》”收听。由于本人学识有限，翻译的缺点、错误在所难免，欢迎各位专家、读者批评斧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