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的夏天,延安秘密送出一张小纸条,上写:“请查出六届三中全会的决议案等文件,急送来!”这张纸条并未被交到任何档案馆,而是送到了上海一家不起眼的面粉店里。
这家面粉店名叫“向荣面坊”,地处当时被称为“魔之都”的上海。20世纪30年代的上海是一个险象环生的生存空间——国民党特务、中共党内的叛徒、租界里的巡捕、黑社会的侦探,在这个空间里四处游走,随时出没。
纸条最终到达 “向荣面坊”的老板陈来生手中。表面上他经营面粉和切面生意,而他的真实身份却是“一号机密”中央文库的守护者。
一、
大海捞针
陈来生的首要难题是找出这些文件。堪称“国宝”中央文库当然要藏在不易察觉的暗处,他保存的那两万多份秘密文件都藏在阁楼的夹墙中。
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助理研究员张鼎说:“这边是一面墙,他把这个文件放过去,放过去之后外面又贴了一层木板,木板用纸糊上,就是一个夹墙,中间是夹起来的。但是在外面看来的就是我走进房间看的话,那就是一面纸糊的墙。”
虽然文库的第二任守护者陈为人当年编写过《开箱必读》,可是因为后期数次的重新打包和转移,文件已经被打乱。一百多包文件藏在夹层墙内,没有目录,无法检索,陈来生只能把两万多份文件全部重新看一遍。
陈来生
那个时候的上海已经到了最热的时节,为了躲避日伪兵清查,他把自己锁在没有窗户又直不起腰的小阁楼里,一包包拆,一张张看,寻找那几十份重要文件。
二、
秘密复制
几天后,目录上的文件全部找齐。可这批文件中央要的很急,要制作副本,在当时只能靠手抄,陈来生一个人,无法在短期内全部抄完。
经过上级批准,他分别找了六名信得过的党员同志,而他们公开的身份,有的是学校教师,有的是工程师,有的是保险公司职员,还有大学生。陈来生告诉他们,一定要在秘密的条件下抄写,自己经手的文件,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看到。
上海市档案馆研究馆员朱国明说:“所以他们利用各自的条件去抄,有的白天抄,有的晚上抄,白天就是利用上班的时间,办公室里没有人了,他就赶紧拿出来抄一下。一到晚上不能当著家人的面抄,他就躲到收藏室,在一个收藏室,躲到这里面抄,有的人就是等家人睡觉的时候睡著了,把灯开亮,再抄。”
陈来生日夜抄写的同时,也在担心着其他六份文件的安危。那些天,他身边常备着火柴,随时准备在必要时烧毁一切。
三、
奇招度险
一个多星期后,延安所需调阅的几十份文档,从两万多份文件中拣选出来,誊抄完毕。当陈来生将文件副本交给上级的时候,他得到的信息却是,副本尺寸太大,根本无法通过日本宪兵、伪军、国民党特务的层层盘查,这样不可能送到延安。
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后,在占领区实行了全面戒严统治。而汪精卫成立的伪国民政府,在陆续收回上海租界区的同时,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清乡查户。此外,还有一只60万人的国民党部队,又在密谋著袭击延安地区。从上海到延安,要穿过日占区和国统区,最后才能到达根据地,这些重要文件的安全难以保障。
文件副本接下来被交到了刘人寿手上,他1938年入党时,只有18岁,在党内被称作“全能特工”。他领导的发报小组在极短的电波时间内,曾为苏联红军,提前争取到了24个小时的备战时间,从而减少了遭受德军突袭的损失。
上海市档案馆研究馆员朱国明说:“刘人寿拿到这个文件副本以后去拍照。几十份文件他拍了六十几张底片,然后拍了底片以后,他把底片卷起来,外面包上锡纸,防潮的锡纸,然后他买了一个大号的电池,把电池的内心抽掉,包的锡纸的胶片,就塞到电池里面去,外面再用火漆封好,一点都看不出来,还是一个原来的电池。”
陈来生
这个特殊的电池最后被交于华中情报部的老交通员何荦,由他运送到安徽的淮南抗日根据地。淮南方面对着阳光识别整理胶片上的文字,再通过电报把文件发到了延安党中央。
根据这些文档写出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在之后举行的六届七中全会中全票通过,大会纠正了左倾的路线,确定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武装革命道路。
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原副主任沉忆琴说:“假使这个文件没有保存的话,我们党有好多历史谜团,甚至于到现在都可能,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幸亏有这么一个文库在,所以我们能够延安整风运动的,能够有所依据。”
陈来生所守护的,就是这样一个秘密。自1927年算起,包含两万多份党史文件的中央文库陆续进行转移,面坊所在的成都北路972号,是有明确记载的第八处秘密存放地点,同时这里也是存放文库最久的地方。
1945年,抗战接近尾声,陈来生守护秘密中央文库已有三年。在他例行打电话向领导吴成方汇报时,电话那头却换了一个声音。房东说,吴成方夫妇都被日本宪兵队抓走了。
按照纪律,文库需要立刻转移,可在当时的白色恐怖笼罩下,中央文库要如何转移,向何处转移?第九处秘密存放地点会是哪里?
敬请观看凤凰大视野《一号机密-中央文库纪事》!
编辑:王鼎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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