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清前的军队体系,大致可分为八旗、绿营、新军三种。
八旗制是努尔哈赤在女真牛录制的基础上创立的一种兵民合一的制度。八旗又分为满洲八旗、蒙古八旗、汉军八旗。旗设都统(固山额真),由中央八朴诩统衙门掌握,地方督抚无权征调。顺治帝对八旗制度进行改革,由自己亲自掌握正黄、镶黄、正白三旗,形成了"上三旗"和"下五旗",改变了以前八旗由不同王公掌握的局面,同时加强上三旗的实力。随着入关后,八旗子弟常年寄生虫般的生活造成了清朝武力的退步,也使清朝越来越依靠汉军。
绿营兵,主要是清军入关后收编的明朝降军和各省改编的队伍,用绿色军旗,故称绿旗兵或绿营兵。兵种有马兵、步兵和水师。在各省者,由总督、巡抚、提督、总兵等所统辖。清中期以后,又有汉族地主自募自练的团练乡勇。后因太平天国运动兴起,由于八旗长期由政府供养,游手好闲,不习武事,逐渐丧失了战斗力,在镇压太平军时屡败,于是各地地主团练武装迅速发展,曾国藩的湘军便应运而生。还有李鸿章组织的淮军,左宗棠的楚军等,这些地主团练武装后改编为练军与防军。
因甲午战争惨败,光绪中后期开始训练新军。荣禄将四大军(甘军、武毅军、新建陆军、毅军)合编为武卫军,分路驻防,以甘军驻蓟州(今天津蓟县)为后军。清政府为加强陆军力量,下令由湖广总督张之洞、直隶提督聂士成 、温处道袁世凯等编练新式陆军,"习洋枪,学西法",史称新军,全称"新建陆军"。后来,袁世凯在华北组建新建陆军(即北洋军),张之洞在南方组建自强军。在此基础上,清朝政府下令各省将防军进行改编,或在原基础上训练新军。到清灭亡前夕,其新军可以号称100万。也正是这支新军,在湖北武昌发动了一场旨在推翻清朝统治的兵变,成为辛亥革命的开端,逐步使清朝走向灭亡。
清朝的新军,不仅仅武器上全用洋械,招选兵员也采纳严格的标准,并规定军官要由学堂出身的人担任。新军之所以“新”,因为在建制和训练手段方面,都大异于清朝的旧式军队。这支军队,在训练方面学习德国,在编制上模仿日本。
1905年,清朝政府计划在全国编练新军三十六镇,逐年编训完成。至清朝灭亡前,全国实际完成了二十六镇的编练。
新军编制,是分为军(没有建立)、镇、协、标、营、队、排、棚,分别相当于后来的军、师、旅、团、营、连、排、班。镇称“统制”,协称“协统”,标称“标统”,营称“管带”,队称“队官”,排称“排长”,棚有“正目”“副目”。
组建训练新军,清朝政府本意振衰起弊。但除北洋六镇外,大部分新军,在后来都成为革命党人活跃的渊薮。这种结果,显然大出朝廷当初的意料。即使是思想相对保守的北洋军,军人们也是大多对袁世凯个人忠心耿耿,成为老袁纵横捭阖、颠覆清廷的手中王牌。
所以,清朝政府此种改革新军的努力,恰似把绞索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清朝政府费心费力搞了数年的新军改革,本来目的是极意笼络军人,换来的却是军人的怨毒与狂躁。发生在1910年的“割辫”运动,预示着什么控制新军缺乏绝对正当性和自信心。
新军中的下级军官,多为科举废后无出路的知识分子,秀才与兵混而为一,容易接受新思想,特别是反满的新思想;中级军官如阎锡山、蔡锷、唐继尧、李烈钧等人不少出身日本士官生,深受西方革命理论影响,具有民族忧患意识,具有倾向革命的新意识。而高级军官如第二十镇统制张绍曾、第六镇统制吴禄贞、第二混成协统领蓝天蔚等人大多也很“识时务”“随波逐流”对军队中的反满情绪视而不见。新军的士兵阶层,多为破产农民子弟或城镇小资产阶级子弟,耳闻目睹社会不平更容易产生反抗情绪,更更容易接受鼓动性宣传,特别倾向“革命”。
由此可见,清朝新式军队中真正坚决的“反革命”,少而又少。
最重要的是,文学社、共进会等社团公开或半公开在新军中开展工作。他们不少人为了颠覆清朝,投营入伍,着装当兵,借敌之械,强己之枪。吸收广大官兵加入,培养了大批革命力量。
1911年武昌起义时,湖北新军有二十八镇和二十一混成协,官兵一万六千人左右。除被端方带往四川和被瑞澂派外各地的以外,剩余八千多人。这八千人中,纯粹的革命党人,有两千多;同情革命的,有四千多;坚决“反革命”的,只有一千余人;其余基本属于摇摆分子。 武昌起义后后,武昌城内外很快就有三千多人加入暴动,而真正与革命军交战的清兵仅不足两千多人,剩下的全部逃散而去。
清王朝千辛万苦训练的新军最后成为了自己的掘墓人,这种苦涩的结果,最根本原因在于:清廷缺乏驾驭强大西化军队的能力,它也没有真正的理念去支撑军人对清廷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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