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杀到偷袭：日本的阴损传统是如何养成的？

太平洋战争 偷袭珍珠港

甲午中日战争、日俄战争、太平洋战争这近代日本的三次大战无一例外都是以日本偷袭他国为开场，人们不禁要问，日本咋这么卑鄙？其实从历史上来看，日本就是个暗杀之国，所谓的暗杀不只是忍者的飞檐走壁，更是当权者的身体力行，因为历史上的几次暗杀改变了日本国运，致使日本民族对暗杀十分崇拜，甚至将这种不宣而战的阴招上升到国家高度。

一、苏我家叱咤风云

作为日本奴隶社会结束和封建社会开始的大化改新，它发生的原点就是苏我氏被刺杀，倭王朝廷扫清了改革路上最大的阻力。

苏我家在奴隶社会的日本可谓叱咤风云。虽然当时日本王权已经建立，倭王之下有诸官，诸官由贵族世袭，类似我国夏商周时代的世官。苏我家世袭倭国大臣一职，类似宰相。苏我家凭此积累了大量的政治资本，尤其是苏我家搞倒了垄断军事的物部家，更是在朝上说一不二。

物部家主被杀

苏我家的独大使倭王一族噤若寒蝉，苏我家甚至可以自由废立倭王。苏我马子之时，当时的倭王崇峻有一天对着膳房拿来的猪头动情地说：“何时断吾所恶之人，如断此猪头。”结果这话被苏我马子听到了，马子一看这小子很有针对性嘛，就是冲着我们苏我家来的，这样的倭王不能留，于是派刺客东汉直驹将其暗杀。

其实这个故事出自唐代成书的《日本书纪》，而同类故事在《后汉书》中就有，汉质帝不就说梁冀是跋扈将军而被梁冀弄死了吗？当时日本人编《书纪》是不是借鉴了《后汉书》来增加苏我家的罪过，文史君认为也是可能的。

苏我家的跋扈

二、刺杀苏我和倭国封建化

苏我家十分跋扈，住宅规模超过王宫、官职私下授受转让、垄断政务等，在苏我家都是常事。当时日本的经济是屯仓，就是田地划片，田地连同该片田地上的农民全是某某家的财产，生产物归该家所有，储存在当地屯仓之中。苏我家一度抢夺了倭王家的田产，这些都让倭王一族极度恼火。

倭王的朝廷

苏我家是顽固的保守主义者，对新崛起的大唐处于忽视状态，依旧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天下无敌，各层贵族依仗苏我家的势力，扩充私田，割据国有山林。而日本下层却五谷不登，百姓大饥，老者啖草根死于道垂，幼者含乳与母共死。于是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出于对权力的争夺和倭王政权的维系，倭王推翻苏我家执政已经势在必行。

日本贵族们

到了645年6月12日，在倭王宫，倭王之子中大兄率领亲信，当堂刺杀了苏我家主苏我入鹿，进而派大军围住苏我家宅，入鹿之父苏我虾夷自焚，苏我家被剿灭，苏我势力土崩瓦解。

苏我入鹿被杀

政变后第三天，日本历史上第一个年号出现了，中大兄立元大化，表示与民更始，革新倭国，然后论功行赏，摆酒庆贺。到了第五天才真正进入了改革阶段，中大兄率群臣宣读革新誓词（明治搞得的五条誓文就是打这来的），如此日本进入学唐阶段，才开始步入封建社会。

刺杀苏我是日本历史上第一次最出名的暗杀，足足影响了日本几百年，如前所述，刺杀苏我家后，倭国政局急转，倭国得以在倭王领导下，进行中央集权化处理，三岛倭奴遂在封建化的道路上越行越快，在此后的五代宋元时期做到了赶新（新罗）超高（高丽）。

三、近代的天诛

我们把时间跨度调大，跳过战国村长互砍时候的忍者暗杀，直接来到幕末。幕末可谓多事之秋，江户幕府为日本开创了200多年太平，但幕府正是死于安乐。

幕府

1853年黑船来航，迫于美利坚的坚船利炮，1854年日美签订了《日美亲善条约》，日本开国。此后美国逼日本补签《友好通商条约》，此条约要求日本承认自由贸易和通商开国，如果条约签署成功，外国资本将蜂拥而至，日本会被迫卷入国际资本主义体系。

拿黄金来说，日本产黄金，但黄金在日本价格低，1两黄金在日本能换5两白银，到了国际上就能换15两白银，所以开国后，外国资本家大肆套取日本黄金，造成日本黄金短缺，物价暴涨，人民、武士都活不下去。现在又要全面开国，这么一搞必然加深固有的矛盾，实际意味着日本封建制度和小农经济的瓦解。

今天横滨的黑船模型

《友好通商条约》是幕府和美国代表所签，别忘了幕府只是天皇的代理人，日本真正的领袖是天皇，虽然是个傀儡架子，但任何决议都要名义上经过天皇同意才行。可几百年来，满足于幕府垂怜、对江户百依百顺的天皇，突然意识觉醒，死活不愿丧权辱国，但美国逼得又急，怎么办？幕府只能私自决定，在幕府大老（类似幕府宰相，实际负责幕府政务）井伊直弼的全权主导下，不顾京都方面和人民哭着喊着别卖国的呼声，1858年6月，幕府签署了条约。

井伊

井伊卖国后，为了遏制“公知”们煽动群众不满，当年下半年幕府就兴起了安政大狱，四处抓捕“公知”，将当时最大的公知、近代军国主义的精神导师吉田松阴弄死。井伊这一系列“反人民”行为遂被“热血青年”记下。

吉田松阴

水户藩攘夷志士认为井伊已经堕落为列强的走狗，是民族的叛徒，所以必须制裁他。到了1860年3月2日，水户藩18个人偷渡进江户，汇集在一家小酒馆里，商量刺杀井伊。3日，江户大雪，45岁的井伊坐在轿子里，在60多名卫士的保护下由家宅经樱田门去幕府上班。

井伊的卫队

在樱田门，水户十八人中一个叫森五六郎的，按照计划假装拦路喊冤，井伊的行伍就停了下来，此时埋伏在两边的刺客蜂拥而上，直冲轿子，砍死了井伊。

事后他们在犯罪现场发布了《斩奸旨趣书》，将井伊无视武士生死、卖国、兴起大狱的罪过好好数落了一通，并宣布“代天诛杀”，此后“天诛”就成了日本刺杀的绝好旗帜。这场樱田门之变被司马辽太郎称为明治维新的导火索。

井伊直弼被杀

其实井伊之死只是个开头，接井伊班的是安藤信睦，他对公知们一度妥协，放弃了镇压政策，答应公武合体，促成了皇妹下嫁将军家茂，但是公知们蹬鼻子上脸，1862年1月15日策划了坂下门之变，但只刺伤了安藤。

文史君说

古代日本和幕末时期的几次剧变中都出现了暗杀的身影，而且这些暗杀都促进了日本体制的转型和发展，这就使日本对暗杀过分迷信，往小了说，法西斯分子为了夺权策划了多少次暗杀，什么三月事件、十月事件、五一五兵变、二二六兵变，什么原敬、犬养毅、若槻礼次郎、滨口雄幸、高桥是清、斋藤实，多少首相都死于暗杀。往大了说，日本国家也对暗杀过分推崇，不宣而战不就是暗杀的一种吗？千年的暗杀积淀也算是日本的一个传统吧。

参考文献

李运明：《论日本大化革新的曲折道路》，《史学月刊》1990年第1期。

冯玮：《明治维新也是“从流血而成”的改革》，《史学天地》2018年第10期。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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