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巴佬娶公主成为罗马皇帝，重开罗马皇位继承正统，皇亲表示不服

罗马皇位在3世纪后逐渐成了一张谁强谁能坐的“小板凳”， 对皇位十分渴望而自身又特别有能力的人，通常会以暴力手段相要挟，以便迅速实现梦想。但历史上还是出现了一位尊重皇室正统的人，伊利里亚人芝诺，就为他的后人开了尊重帝位传承的先河，以榜样的力量重申了罗马帝位传承的规则。

3世纪危机后，罗马频陷内乱

一、“乡巴佬”芝诺发迹

芝诺是利奥王朝的第二位皇帝，也是王朝秩序的实际恢复者。他从小生长于伊苏里亚行省，家族身份并不显赫。伊苏里亚在当时充当着罗马帝国的兵源地，罗马人甚至将此看作鲜有文化气息的蛮荒之地。在这样的地方长大，芝诺经受了异乎常人的锻炼，并因此铸就了过人的胆识和才智。

当时有很多蛮族人来到罗马参军，目的就是想靠军功在罗马谋得一官半职。更有野心的人，还想通过权力的争夺取得一方霸权。芝诺当然也有依靠军功成就霸业的想法，但他走得一直是正规路子。芝诺在对抗哥特人的战争中勇猛直前，受到利奥一世的赏识，并被拔擢为军区长官。在457年这一年，他再替帝国先后击败了匈奴人和汪达尔人，遂得利奥一世接见。

利奥一世塑像

二、利奥一世对芝诺的赏识

颇有“蛮族收割机”架势的芝诺成功吸引到官方的注意，利奥一世不仅给他频频升官，最后还将女儿下嫁给他。利奥嫁女这件事并不稀奇，罗马皇帝都有顾虑，很害怕将军坐大后图谋自己的皇位。这种事从3世纪末直到5世纪初都是层出不穷的，问题的根源还是帝国边患导致将军们拥兵太重。而利用嫁女联姻，既能为新人带来亲近感和信任感，又能借此联合政治盟友，可谓一举两得。

利奥一世

其实最开始利奥在招婿的时候就曾受到“亲友团”的抵制。利奥的女儿曾吐槽芝诺像个“大老粗”，既没文化又没背景，更没一点皇族气质。利奥的妻子和妻弟也先后反对芝诺，他们可能是怕芝诺的到来会侵夺外戚一派的权力，于是撺掇利奥调芝诺去守卫阿尔卑斯山，以将其赶出帝国的行政中心。芝诺大方从命，但他也聪明地将公主带到前线，并和其孕有一子。

芝诺

在长期的眷侣生活中，芝诺终究征服了公主的心，他们的儿子（后来的利奥二世）成为当之无愧的皇位继承人。此后，芝诺回归正常的军营生活，公主回到东方养育利奥，二人的生活变得和睦起来。与此同时，芝诺也乐于接受皇室文化的熏陶，他曾延请宫廷教师为自己授课，努力学习希腊语和拉丁语，想使自己变成一个“文雅人”。

也许正是在古典文化的学习过程中，芝诺才形成了自己的政治哲学。他同那些野蛮的将军或皇亲们大不一样，他既不携子夺权，又不拥军逼宫。但是，这样的政治平衡，在利奥一世474年因痢疾去世后被打破，皇帝仓促去世，罗马宫廷还一度上演了权力争夺大战。

三、激烈的皇位争夺战

按照惯例，东罗马皇帝在即位时应在教堂接受牧首的祝福，但利奥二世的加冕仪式却选在竞技场举行。传说，利奥一世的遗孀维利亚曾在竞技场内暗布伏兵，想借机放火制造混乱后趁机扣押新皇，但阴谋并未得逞。最终，利奥二世顺利接受了长老的祝福，成功加冕为王。有篡逆嫌疑的“老皇亲”一派并没有受到处置，这也为其进一步展开疯狂的权力争夺埋下伏笔。

在继位典礼上趁乱造势的军队

芝诺作为皇帝的亲生父亲，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老皇亲”一派一直致力于鼓吹芝诺血统的低贱，并影射其子也不配得到皇位。但芝诺毕竟手中握有军权，他若像此前叛逆的禁卫军一样一气之下将反对他的皇族们绞杀殆尽，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芝诺表现出了极佳的克制，他先是稳定了利奥去世后部分行省混乱的局面，而后又以摄政的名义帮助其子管理国家。

弗拉维·芝诺发行的钱币

由于利奥二世年幼，元老院遂将芝诺升格为奥古斯都，允许他行使君权。芝诺将军事行为与行政行为区分开，从不用威慑手段处理地方事务。就在其担任奥古斯都的第一个月，面对各地的混乱状态，芝诺派遣手下的行政人员到各省考察，并积极调配船只向遭遇饥荒的地区运送粮草，赈济灾情。对待意志坚决的叛乱组织，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派骑兵镇压。经过数月的治理，帝国秩序终归恢复了平静。可在这时，小皇帝利奥二世突然在474年11月离奇去世了。

对视的利奥一世与利奥二世

利奥二世的去世引发了后人一系列阴谋论的猜测。部分学者认为，小利奥可能被其母亲阿利亚德内毒死。因为公主对芝诺的爱实在太深，她想让芝诺有理由独掌王权，因此下手毒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对于这种解释，史学家们给出了公主频繁与“老皇亲”们争执，以便令其“真心实意地承认芝诺的统治权”为理由。指责一位母亲毒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并且目的是为了让其父独掌王权，却仅给出推测性的证据，这是不大让人信服的。

还有史家认为，利奥其实并没有早逝，而是被其母藏在安条克的修道院内，目的是保护他不受伤害。利奥二世之后化名为巴西利斯库斯，在芝诺遇害后为阿利亚德内花重金赎救。从此，巴西利斯库斯再次更名利奥，与其母相认。无论利奥二世有没有死，他在政坛的地位被父亲芝诺所接替。

气场极强的阿利亚德内

但在芝诺上任之后，再次遭到整个皇族的反对。利奥一世的遗孀正式联合“老皇亲”举起反旗。芝诺被迫逃亡，在地方收拾自己的势力对抗朝廷。虽然他之后曾努力夺回过王位，但罗马还是在这种不断交替的“无秩序继承”中大伤元气。直到他491年去世前，帝国的国库还面临着长期的枯竭，饥荒和战争继之而起。帝位传承的秩序虽然被芝诺恢复，但国家的前景还是不容乐观。

东罗马帝国的秩序却在利奥与芝诺时代遭遇了不小的挑战。“利奥王族”本身也发迹于行伍，依靠与旧贵族的联姻起家。他们在成为贵族之后，却致力于打击起芝诺这样从行省发迹的军人来，这不啻是一种“暴发户”对“穷亲戚”的蔑视。但是，我们也能从中看到，罗马帝位的承袭重新完成了从“看实力”到“看血统”的转化，各种力量的角逐也都政治化起来，剔除了军事化成分。罗马终于能够从动荡走向秩序，为今后步入盛世作下了铺垫。

参考文献

陈志强：《拜占庭帝国史》，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

爱德华·吉本：《罗马帝国衰亡史》，吉林出版社200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