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病了：短短10年换了6茬皇帝，罗马帝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235—244年，罗马帝国正式进入了“三世纪危机”。在这标志性的10年中，帝国更换了6位皇帝。更换皇帝的动机很复杂，但手段通常十分简单，可以说是延续了赛维鲁时代“暴力推举”的旧风习。至此，帝国在制度上分裂为皇帝、近卫军、行省军队三大集团。罗马帝国风雨飘摇的时代来临了。

一、第一位蛮族皇帝：色雷斯人马克西米努斯

235年，罗马皇帝马克西米努斯一世登基。马克西米努斯的家乡是色雷斯省，一个在当时比较闭塞落后的地区。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位罗马领导人，这位皇帝的父亲是为军队放牧的哥特人，母亲是一位阿兰农妇。无论从哪一支的血统来看，他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落魄蛮族。

马克西米努斯雕像

189年，16岁的马克西米努斯参加了罗马军团，成为了一名辅助兵。同大多数乱世里称帝的枭雄一样，马克西米努斯走上了一条“标准的”罗马化居民的发迹之路。在军营中，马克西米努斯展现出来了无与伦比的优势。30岁不到，他就已经成了军队里的百夫长。40岁时已率军参与过多次保卫帝国东部边界的战争。

在战争一线发挥极大作用的百夫长

在亚历山大·赛维鲁被刺杀后，马克西米努斯便在东方称帝。马氏虽然是蛮族出身，但他称帝前已官拜军团司令，他的称治还算得上罗马内部的“改换门庭”。

据说，马克西米努斯有着极强的贪欲。在进入意大利前，他就毫不遮掩地屠杀富豪，因此得了个“贪婪者”的名号。他之所以会如此大动干戈地屠杀罗马人，除了要为推举他的士兵积蓄财富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每一位新上任的皇帝心中对自己“可能被谋害”的恐惧。

奢靡的罗马上流社会生活

果不其然，马克西米努斯的上位遭到了帝国各处的反对。元老们哪里肯同意一位如此残暴的外邦人来统治自己的国家？因此，元老院在商议过后，宣布承认同样在阿非利加行省起事的戈尔迪安一世为新皇。这样一来，马克西米努斯的皇帝梦还能做成吗？

二、不幸的贵族：戈尔迪安一家

戈尔迪安一家人也曾在皇帝的宝座上享受过短暂的幸福。戈尔迪安一世比马氏更有皇帝派头。他早年出生在一个骑士家庭，童年曾跟随老师学习过逻辑和修辞学。这两样技艺是奥古斯都时代罗马帝王的标配。

奥古斯都

不过到了后来，即便是贵如戈尔迪安这样的富家子弟，也没办法逃脱“军功封爵”的规律。在亚历山大在位时期，他被敕封为阿非利加地区的总督，总管整个北非，只有迦太基是另一个独立于阿非利加的地理单元，而阿非利加同迦太基的关系，有点类似于今日北京与上海的关系，一个强于军政，一个精于经济。

富有的迦太基商人

当色雷斯人马克西米努斯僭夺帝位后，身为地方大员的戈尔迪安当然不服。他首先陈兵迦太基，兵戈直指意大利半岛。而后，又将自己的儿子戈尔迪安二世敕封为皇帝，以绝后患。随后，元老院和罗马近卫军也承认两位戈氏的统治地位，并派出刺客，企图刺杀未进入意大利的马克西米努斯。

罗马时代的迦太基城

这一切看起来似乎相当完美。但在戈氏父子正志得意满时，努米比亚总督卡佩利亚努斯起兵造反。至此，戈尔迪安一世在“统治”罗马22天之后便上吊自杀了。他的儿子“凯撒”戈尔迪安二世也因兵败身死。

三、大杀戮：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此刻的罗马城内，元老院迅速拥立极富军事才能的马克西姆为帝。由于怕帝位再次受到近卫军制衡，他们又推举德高望重的巴尔比奴斯为副手，二者共同负责罗马秩序的恢复和整理。

马克西姆斯意识到，目前罗马的最大威胁，是仍在意大利半岛跃跃欲试的色雷斯人马克西米努斯的军队。马克西姆采取坚壁清野的战术，数次成功地击退了色雷斯人的进攻。马克西米努斯的部队苦于伤亡而看不到希望之后，终于叛变了。

游戏《全面战争：罗马》截图，蛮族与罗马士兵大冲突

士兵们杀害了马克西米努斯，将这位蛮族皇帝的头颅和帅旗进献给罗马城的两位主人。帝国持续不断的乱局看似趋于稳定。但“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当外部威胁渐渐消退后，两位领袖就因权力分配产生了争执。元老们也各自站队，选择支持其中一位皇帝独揽大权。

但是，仅靠政治斗争是无法稳坐皇位的。二位执政者常常因为利益问题给对方下绊子，但谁也没想到要去依靠近卫军。没有受到拉拢的将领们再次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们带头制造了一次波及整个罗马城的暴乱。在暴乱中，马克西姆和巴尔比奴斯都被杀害。

近卫军在罗马城内制造暴乱

到现在，已经有4名“皇帝”在内战和政争中身亡。如今，唯一还拥有合法血统的人，只剩下戈尔迪安家族的幼孙：戈尔迪安三世，一个只有13岁的少年。早在前二位皇帝“共治”期间，元老院为安抚民众，特地授予戈尔迪安三世“凯撒”的称号。

戈尔迪安三世

看得出来，元老院还是更倾向于扶持“正统皇帝”上台。于是，戈尔迪安三世顺理成章地在元老院的拥护下接受了“奥古斯都”的称号，登基为帝。号称权威永驻的罗马皇帝，如今再也无法拥有从前的威风。皇帝的废立，不是掌握在血腥的军人手里，便是被操控在精明的元老手中。

由于戈尔迪安三世太小，真正操持罗马帝国的其实是元老们组成的“20人委员会”。由于各方力量均在这次内乱中感到了暂时的疲惫，并且境外的蛮族侵略势力也遭到严重削弱，帝国的境况终于在戈尔迪安三世统治期间迎来了短暂的和平和稳定。

近卫军与元老院

文史君说

从帝国辐射的疆域来看，在6位皇帝迅速地相继“登台”和“谢幕”之后，罗马的权威也愈发衰落。如果说帝国的称谓在之前为罗马带来的是无尽荣耀的话，如今的“帝国名号”则更像是引诱各方力量垂涎的“伊甸果实”。在“三世纪危机”刚刚开始的时候，地方军阀和中央权贵形成了明显的对垒。而中央若能够紧密团结在一起，帝国似乎还能够凝聚起维持稳定的力量。但是，近卫军对元老权威的频频挑战，使得二者无法坚持在同一个战壕里奋斗，罗马帝国的凋零和衰落是必然的。

参考文献

费迪南·罗特：《古代世界的终结》，上海三联书店2013年版。

张晓校：《罗马军队与帝位嬗递——从奥古斯都到君士坦丁》，东北师范大学2002年博士论文。

（作者：浩然文史·瓷国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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