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与白团：这个组织后来是如何覆灭的？

文/徐永超

早年的蒋介石，曾在东京振武学校接受过军事教育，对日本人很有好感，对他们训练军队的方式，内心同样非常认同。败退台湾后，蒋介石最大的梦想就是反攻大陆。但此时的国军，已连连战败，军心士气极为低落。为了给自己反攻大陆做准备，蒋介石打算举办军官训练团，邀请日本军官作为军事顾问。

“白团”的由来

为了实现这一计划，他派遣陆军高级参谋曹士澄赴日本，要他设法与日本军界联络。此人早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人称日本通。

接到指示后，这个日本通先是找到了此前被蒋介石无罪释放的冈村宁次。冈村感谢蒋介石“对他本人的恩德”，在听完曹士澄的结束后，立刻表示愿为蒋公效力。紧接着，他们又共同拟定了一个具体的计划。在得到台湾方面的活动经费后，他们马上开始了军官的招募工作。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商定，由冈村宁次的亲信，小笠原清充当双方的联络员。

当时，日本刚刚遭到战败，军队已经被解散，要找到合适人选，并不容易。美军的监视，更是让整个招募流程，不得不在秘密中进行。不过，由于国民党方面开出大待遇十分优厚，再加上小笠原清等人多方奔走，还是聚集了一批愿意去台湾的退役军官。

1949年9月10日，19名日本旧军官齐聚东京高轮的一家小旅馆，曹士澄向他们讲解了保密规定、行动暗号与联络的方法。之后，他们在冈村宁次的监督下，一一在盟约上签字，正式加入这一秘密的团体。原侵华日军第23军参谋长富田直亮，因为军衔最高、资历最老，被推选为团长。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每个都成员都有一个中国名字。富田直亮的化名则是“白鸿亮”。 因为成员的政治倾向，都是坚决反对党的，以 “白”为姓，就隐含着对抗 “赤化”之意。所以这个军事顾问团，被后人称之为“白团”。

“白团”在台湾

1949年11月3日，白鸿亮在台北阳明山见到了蒋介石。次年年初，其余 “白团”成员辗转抵达台北，从此开始了他们在台湾的秘密活动。

1950年2月，蒋介石在台北近郊，专门设立了圆山训练所，成了“白团”成员训练国民党军官的地方。训练团的课程，分为“普通班”和“高级班”，普通班以少校、上尉、中尉等基层军官为教育对象，高级班则针对上校及少将以上的高级将领。

对于这个新成立的训练所，蒋介石非常重视，经常亲自视察，慰问“白团”成员，说“武器靠美援，士气靠日军重振”；同时要求学员们“不但要接受日本教官学术上的指导，尤其是要学习他们的精神及其组织能力”。 “这种精神就是武士道，是“负责、服从、服务、牺牲、创造、守法”六大精神特质的结合”。

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将领对日本教官并不服气，时任“陆军总司令”的孙立人就是其中代表。他觉得，日本人曾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跟他们没什么可学的，还不如让美国人来帮他们训练。

为了让将领们改变态度，蒋介石举行了一次实弹反登陆演习，参加演习的部队包括“白团”负责训练的三个陆军师。演习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现场观摩的将领无不深受震撼，就连孙立人，也不再明面上出言反对了。

“白团”的到来，不但提升了国军各级指挥官的军事素养，还带了一个更大的收获：大大消弭了国军内部的派系之争。受训时，军衔大小、战功多少，一律脱离原本职务，同班上课，以同样的标准接受考核；毕业之后，蒋介石又特意在一支部队安插进不同背景的军人。通过此举，蒋介石抹平了一个个山头，对军队的掌控也大大增强了。

朝鲜战争后，蒋介石大喜过望，向美国提出以“国民政府”的名义参战，美国政府拒绝了他的请求。但出于遏止中国的需要，还是派来第七舰队协防台湾，以支援蒋介石政权。

“白团”的没落

1951年春，“美国军事顾问团”来到台北。尽管蒋介石一直对“白团”一事严格保密，可正应了一句老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美国人还是透过自己的情报网络（可能是孙立人），知道了“白团”的存在。对此，顾问团团长，蔡斯少将不断向蒋介石施加压力，要求终止 “白团”的在台湾的活动。

迫于美国的压力，蒋介石在1952年7月，正式作出指示: 停止圆山训练所运作，“白团”成员也从七十多人削减至三十人。

尽管美国顾问来了，但日本“白团”在台湾的活动一直持续到1969年。在圆山训练所被取消后，蒋介石又在同年的11月，在北投成立一个名叫“实践学社”的机构。名义上，他们是一个研究“军事战术与战史”的机构，实际上换汤没换药，白鸿亮等人继续以”教官”的身份在此活动，为国军提供着军事培训。

比如，1958年，解放军炮击金门时，就有部分“白团”的教官登陆金门，指导这里的驻岛官兵如何进行火力配置。

60年代末期，大陆军力大为增强，“反攻大陆”彻底成为泡影；而日本与新中国政府的越走越近，更是让台日关系陷入低迷。1968年，白团内部发生了军人酒后斗殴事件。第二年，除了团长富田直亮外，“白团”全部成员回到日本。富田直亮一直留在台湾，直到1979年，他返回日本休假，结果猝死于东京。根据其生前遗愿，他的一半骨灰被留在了台湾。

那些回到国内的“白团”成员，他们很少愿意提及这段历史的。直到1992年，才有亲历者公开披露了他们当年的所作所为，这段鲜为人知的往事才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