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德国人:上世纪上半叶德国民众为何接受希特勒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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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德国人:上世纪上半叶德国民众为何接受希特勒统治

【编者按】本文摘自埃米尔·路德维希著《德国人:一个民族的双重历史》,杨成绪、潘琪译,文汇出版社,2019年10月。澎湃新闻经授权发布,现标题为编者所拟。

埃米尔·路德维希(Emil Ludwig),1881年生于德国布雷斯劳(今属波兰),1906年移居瑞士。一战期间,曾担任《柏林日报》驻维也纳和伊斯坦布尔记者。1940年,路德维希避难美国 ,后被罗斯福总统聘为顾问。1945年,受罗斯福和杜鲁门邀请,跟随巴顿和艾森豪威尔前往欧洲战场,报道欧洲的解放。二战后返回瑞士,1948年在瑞士去世。路德维希著述颇丰,传记作品尤受欢迎,代表作有《歌德》《拿破仑》《俾斯麦》等。

从来没有过一个独裁者,像这样一个不正当的领袖遇到德国人民那样,遇到如此听话、如此顺从、容易对付的群众。拿破仑遇到法国人民的强烈抵抗,墨索里尼的情况也是如此。本书前面所叙述和阐明的一切都证明了,突然得到违反他们本意的解放的德国人,是如何殷切地在这14年中等待一个领袖来把他们的命运掌握起来。少数不朽的神职人员、和平主义者,以及工会会员,他们曾因自己的信念而遭到监禁或杀害,但总共加起来也不到德国人数的千分之一。

他们中最出名的是马丁·尼默勒,他是德国这个时代的英雄,他的面庞使人想起丢勒笔下的绘画。他是一个威斯特伐利亚人,一个部长的儿子,一个热情的水手,一个怀有深刻信念的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光荣地担任德国潜水艇司令,战争的失败使他深深地陷入内心斗争,因为他相信德国就像相信上帝一样坚定。革命后,一个叔叔帮助他接管了一个农庄,他与这些自认为是马克思主义者的农业工人的第一次紧密接触,使他深受感动。他得出结论,灵魂对他来说比耕作土地重要得多。他开始学习神学,接受希伯来教义,但同时仍热烈地支持德意志事业。他担任学生保卫团司令,参加卡普政变。他第一次在明斯特进行布道时已经30岁,生活极端贫困,不得不从事铺铁轨等艰苦的体力劳动。他的讨伐精神,极端虔诚同时又非常罗曼蒂克并充满爱国主义精神,这种双重性格使他经常陷入内心斗争,直到希特勒要求所有的部长宣誓效忠,矛盾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尼默勒和他的少数同事抗拒希特勒的命令。有人企图谋害他的生命,但也有支持他的群众集会和游行。迫害继续进行,他终于被免职。尼默勒被禁止布道,于是他就在家里进行。他被捕,备受折磨,争取保释后再次被捕,最后被送到集中营。敌人提出,只要他答应停止宣传就可以获释,遭到他的拒绝。但是战争爆发后,据说他自愿出来担任潜水艇的司令。

马丁·尼默勒

这个行动充分暴露了德国人灵魂深处的双重性,以及这个国家命运悲剧的根源。这个充满大无畏精神和自信的人,与路德一样,以生命保卫他的信念,他宣传反对纳粹的理论,他坚决拒绝向另一个似乎是上帝的人宣誓效忠;但就是这个人,却愿意在这面意味着亵渎的可恨的旗帜下,潜入大海,用鱼雷去袭击德国的敌人。

深深怀念着祖国的游子对世界说,希特勒不能代表德国,但难道不是所有德国人一次又一次地选举他吗?当然其中一部分选民是出于对威胁的恐惧,但大多数人选他是出于自愿。德国人一面忍受着饥饿带来的极大痛苦,一面听着统治世界的奉承话。1941年9月,德国人黄油肉类的配给进一步减少,征服的国家却越来越多。关于贫国和富国的理论也被发明者运用到几乎荒谬的程度,究竟被侵略的丹麦、挪威、波兰拥有什么样的财富是德国所没有的呢?他们的行为使人想起一条占了马槽的狗,它自己不能消受那些谷草,却又狂吠着不让马来吃。在希特勒统治的八年中德国人究竟得到了什么好处呢?

由于他准备和发动了战争,因而上百万失业者得到了工作,这也是他继续进行战争的理由之一。他似乎也消除了德国各民族之间历史遗留下来的仇恨,用一个十分完美的形式把帝国统一了起来,这是消灭了王室后的共和国从来没有做到过的。

希特勒在德国建立了一套秩序,这种秩序没有别的国家的人民能忍受得了,特别是意大利人,可能只有一部分俄国人能忍受。没有人能忍受自由的完全丧失,但是即使很多反对纳粹制度的国家也将采取它的某些做法,就像它接受俄国的一些做法一样。

无疑,当时德国人的思想已趋向现代化,他们从技术的角度而不是金钱的角度想问题。他们向世界表明,没有黄金他们照样可以生活、战斗和征服,而没有工程师、银行家却无法生活下去。直到战争爆发前,贸易思想仍然统治着旧民主国家,德国人就是通过击败这种思想取胜的。生产社会所需要的物资,而不是让个人获利——这一思想从莫斯科发展到柏林,而且正在从柏林扩展至全世界,因为它适应时势。但在接受这个原则时不应丧失自由。

德国群众也没有因精神上的枷锁而悲哀。他们什么时候对国家大事的决策表示过关心或施加过一些影响呢?一个1000年来习惯于忍受上级对它施加任何命令的民族,是不会为自己的意志、为争取自由而斗争的。一旦在违反自己意愿的情况下获得了自由,那么在新的枷锁下这个民族也会很快退回到老路上去。世界应该看到,作为整个民族来说,德国人没有要求进行改变的意愿。我们以为世界大战后会出现一个新的德国,但我们错了,我们应该从第一个错误中吸取教训避免第二个错误。

对犹太人的迫害,也证明了希特勒的背后有着德国老百姓的支持。当世界听到德国第一次大屠杀时,有很多迹象证明这种暴行在很多地方被阻止。但是从1933到1938年对犹太人迫害的加紧,从第一次抵制到向维也纳进军和11月大屠杀,这些发展都与德国人的性格有关。绝不是仅仅只有冲锋队接受党的命令。富有的公民、国家教授以及独立的体育运动员,都情绪亢奋地参加了当时的夜间袭击。

为什么这些德国群众,而不只是政府和党派比别的国家更仇恨犹太人呢?热情的诗人阿恩特深刻地写道:“德国喜欢锁链的束缚,承受一个带着枷锁的苦力的灵魂的痛苦。”德国人是一个可悲的失败者,甚至不能承受别人成功。俄国人对犹太人的大屠杀,只针对一些贫困的不知名的犹太人,但德国人转而杀害一些富有而有天才的犹太人。不是犹太人的集居或是他们陌生的脸孔和习俗使德国人不快,而是犹太银行家所获得的荣誉和影响、犹太人教授和艺术家所获的声誉,使他们大感不快。

他们妒忌获得合法权利、地位上升的德国犹太人。为什么这些人的剧院和报纸总是最好的?为什么总是他们发明了不起的医药用品,成为杰出的外科专家?为什么总是他们采用最新的技术?为什么总是他们出版最好的书?在这些成功的德国人中,犹太人所占的人口比例,大大地超过非犹太人所占的比例。

在历代积怨的基础上,纳粹又带来了新的东西:残暴力量的合法化,合法政府的结束。青年人可以随心所欲,对谋杀、掠夺的渴望被诱发出来。希特勒执政初期,还有谁能为他提供更好的进攻目标呢?犹太人集中了作为牺牲品的一切条件,他们没有武装,他们富有,很容易给他们安上一切罪名。渴望谋杀和掠夺的人很快在他们身上进行实践。自从诸如社会主义分子提出国际目标转移民族情绪,德国中产阶级公开宣扬,说是犹太人首先发动战争,然后输掉了战争,共和国政府14年来对此充耳不闻。共和国政府的部长6%是犹太人,3个人参加过革命。另一方面,得到诺贝尔奖奖金的德国人的20%是德国犹太人。所有这一切都被封锁了,此外,只占德国人口1%的德国犹太人,贡献出10万人去当兵打仗,1.2万人死于战场。纳粹最卑鄙的行为是将这些犹太人的名字从地方作战阵亡将士的名单中抹掉。但有些犹太人的行为也叫人看不起,如奥本海姆·冯·温伯格男爵、德国空军参谋长米尔希、作家阿尔特·勃朗南,以及制定所有贸易条约的汉斯·沃尔·塞蒙特,他们接受种族迫害者加给他们的“光荣的雅利安人”的称号,并且和这些迫害者称兄道友。希特勒把德国人从犹太人中分离出来对德国只有不利,但对德国人来说,可能是一种极大的满足。

本书不想对希特勒的暴行详加阐述,但我要描述一段尚未被人报道过的情景,这是两个后来设法逃离德国的目击者亲口告诉作者的。

奥斯维辛集中营

巴黎的一个年轻犹太人暗杀了德国驻巴黎使馆的工作人员冯拉特先生,作为政治报复,德国人利用死者葬礼的契机发动了一场新的对犹太人的大屠杀。关在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的一万名犹太犯人,被强迫立正数小时。1938年11月11日上午11时,冲锋队员扛着当天上午“死去”的人的棺材列队从这些犯人面前经过,后面跟着一大串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受害者,这些人在这天上午几乎已被打得半死不活,当他们在行进时跌倒在地,那些士兵就用脚踢他们,把他们叫醒。突然他们中的一个受到严重摧残的六十五岁商人挣扎着爬起来,他是在三天前被抓来的,我年轻时认识他。这是一个高个子的人,竭尽全力向他的弟兄举起双臂,用希伯来语高声致以古老的犹太先辈的祝愿。

士兵们被这一行动惊住了,有几分钟全场鸦雀无声,似乎空气都凝结了。然后他们突然醒悟过来,把他拉出来,当场打死。为了他的家属,我不愿在此透露这个犹太人的名字,很可能已被列入德国烈士的名单。这份名单从胡斯开始,将一直延续到未来。

尽管德国人在历史上长期遭受屈辱,但他们还从未受到类似过去这九年给他们的最后解放所带来的严重损害。没有一个人被允许去工作,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不管是工人还是农民,这种要求都无法得到满足。全国成了一个大兵营,一个六岁的孩子也会被接受进来加以训练,生生死死,直到最后举行葬礼。几代人以来,八百万德国人的法律观念早已破坏殆尽。即使德国人最后失败,他们关于野蛮武力的信念也早已在几代人中得到加强。他们毫不吸取第一次失败的教训,顽固地要求迅速回到过去的老路上去。因此,怎么可能寄希望于他们吸取第二次失败的教训呢?

嘲笑诚实的信念,轻视法律,推崇谋杀,摧残宗教圣贤,怀疑一切,反对一切,出卖自己亲密的朋友,为了避免种种嫌疑不认亲生父亲,毁灭科学,奴役师长教授,培养邪恶野蛮势力,玩弄妇女,煽动对国家的狂热:所有这一切将贻害无穷,使其后代人无颜面对别的国家的同时代人。

德国人在全世界的声誉又被损伤到了什么程度呢?这一次将没有一个德国人能说,他是被统治阶级胁迫的,因为今天几乎每个人都有朋友在党内,几乎整个国家都参与或拥护了这场浩劫,整个国家都接受了司法部长的格言:“只要对德国有利的,都是正确的。”这句话概括了这场道义灾难的真谛。

世界能把这一切都忘掉吗?一个经历过伦敦战役的孩子,长大后能向一个德国人伸出友谊之手吗?一个挪威人会再次邀请一个德国人到他家做客吗?一个自己母亲和无数同胞被德国飞机机枪扫射而死的荷兰人会再次与德国人做买卖吗?世界上难道还会有与德国人签订条约的国家吗?这些德国人曾经如此明显地以自己的利益为依据判断条约的合法性,那么人们为什么要相信从小就学习并遵循这种新道德的希特勒的接班人呢?

希特勒没有带给德国人幸福,但他们也没有要求他带来这种幸福。他们不要求自由,不要求财富,甚至不要求思想上的安宁与和谐。他们要求的是统治世界的古老梦想,在神秘的幻觉中试图彻底雪耻,并且羡慕这个他们一直像天真孩子一样诅咒的世界;一句话,因天生的不安全感而不断寻找和要求公开承认。希特勒给他们带来了这一切,虽然为时不久。但难道有任何领袖在这方面比希特勒更好地满足过他们吗?

作为一个征服者,希特勒不能与他的前辈比较。在公元800年、1000年和1500年左右,卡尔大帝、奥托大帝以及查理五世使德国成为欧洲最强大的国家。但是这个国家一半是继承别人的,是从外部或间接合并过来的,它强大的力量不是从内部涌现出来的,而且维持的时间也不长。希特勒的胜利进军最好与哥特人、蒙古人、诺曼人的猛攻冲击相比,野蛮侵袭古老的文明,一度制服了文明,但是它们只是席卷而过,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谁还记得他们领导人的名字?其中两三个也许还在一些歌曲中保留了一段时期。如果把他与拿破仑相比,这也是很荒谬的。拿破仑给他所占领的国家带去了新的思想,他给莱茵河沿岸地区及意大利带去的法律及社会秩序,在他被驱逐出这些地区后还长时期地发挥作用,因为这些东西是符合时代要求的正义之举。确实,在寻求欧洲统一问题上,他视自己和法国为领导力量,但这是以宣扬忍耐与包容的大革命为基础的,希特勒征服巴黎,则是以他优秀种族论的教条为基础的,这是希特勒进行统治的依据。

这里就出现了问题,所有德国能为占领国带去的文化均已被纳粹破坏或镇压。德国学者和艺术家纷纷流亡出走,就是这个国家政治的一个象征。这次德国的知识分子先于德国的武力到达别的国家,而且被迫逃得越来越远。德国最优秀的知识分子从德国逃至邻国,在这些国家被征服后,又远远逃至美国;只要迫害不停止,就将一直继续下去,并一直得到移民没完没了的感恩戴德。世界上文化最灿烂的城市也将变得野蛮荒芜,普鲁士的铁蹄将踏上巴黎皇宫旧址。所有代表德国荣誉的人物将作为客人或难民被别的国家接收,而不是征服者。德国的知识分子比德国的坦克早7年进入凯旋门,而且受到大得多的欢迎。

但是希特勒的预感是正确的,旧民主主义已经没有生命了。法国至少将从它的失败中学到很多教训。法国人面对一个处在大动乱边缘的世界,太掉以轻心,太玩世不恭。英国人直到1940年5月还不采取行动,即便行动了也不彻底,它的贵族政府、银行以及城市都没有为国家作好充分准备。还有,经过几个月的英勇斗争后,再恢复旧的秩序和民主就叫人不能容忍了。

民族社会主义党正如它的名称所包含的,其宗旨也有社会主义的一面。这种导致世界在过去20年中脱离纯资本主义的急剧变化,使所有的国家在战争经济中得到进一步改变。其中尤为突出的是德国,它的战时经济延续了9年之久。在法西斯国家迅速使自己适应出现的动乱时,两个西方民主国家继续由富有阶级以旧制度实行统治。是这两个国家使德国重整军备成为可能,而不是打垮了它。不止一个法国工业家说过:“宁愿是希特勒,而不是布鲁姆。”

然而,因害怕布尔什维克而促使英国和法国签订《慕尼黑协议》时,他们的美梦也破灭了。巴黎、阿姆斯特丹和布达佩斯的推销商感到自己被迫进入一个与莫斯科制度越来越接近的制度。当德国和意大利的资本几乎全部被政府没收时,自由民主党人站在独裁者的国家社会主义一边。在任何情况下,正统的资本主义在欧洲都失败了。

他正在准备欧洲的统一,这是一个大家都在寻求的联邦形式的统一,而不是在一个主要种族领导下的统一,就像德国一些优秀人士始终在寻求的,不经过希特勒的枪炮而“合并”奥地利。欧洲的统一和五六个君主的退位只能对欧洲有用。即使在拿破仑失败后,100多个被消灭了的德国小公国也没有一个东山再起。很多预言家都得到了自己没有想到过的结果。希特勒也将像哥伦布一样到达了一个他从没想到过的大陆。希特勒占领欧洲的结果,可能很快会出现一个欧洲的合众国,如果最终能把“卐”旗击倒,而代之以升起“自由的白色之旗”。

无论是形式还是日期都不能预言,但有一件事似乎是比较肯定的:被征服的人民不会像德国人那样长期屈服于枷锁之下。第二次世界大战只能以革命而告终,就像俄国革命给第一次世界大战带来了决定性的变化一样。但是为了和时代的精神一致,形式很可能是社会主义的,而不是民族主义的。希特勒最终将发现一个自由的欧洲,而不是德国的欧洲。与种族主义的理论决然相反,在近年内即将发生的革命将不是为了夺取几个省份或前线阵地,而是为更公平的财产再分配。历史将看到,这次战争的后果之一,将是每个公民要求更体面的生活,这将在所有的国家成为很强烈的呼声。它不会像拿破仑垮台后那样,很快出现一个“神圣同盟”,或者出现一个新的塔列朗重新掌权。被征服的国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将是寻求比战前更多而不是更少的自由。

德国人将是这些国家中最后一个而不是第一个起来争取自由的民族,这是他们的性格决定的。在没有一个受奴役的国家起来反抗之前;在穿制服的武装的德国工人与非武装的外国工人出现兄弟和解,并消除不正常的奴役关系之前;在有可能出现一部分德国公民起来反抗,并通过国内战争推翻这个他们大部分人曾经从属的政权之前;德国人是不会轻易行动的。但即使希特勒部分地战胜了俄国人,他们给他带来的也只可能是谷物,而不是热情。德国人一向反对法国人,即使在世界大战中也从未反对过俄国人。一旦进入莫斯科,德国士兵将会看到,希特勒的很多方法是向莫斯科学来的。他们将很快和这些与自己一样有着极强纪律性的追随者们称兄道弟,甚至有可能变成共产主义者。

要打败现代的成吉思汗,必不可少的是要取得美国的帮助,但不是靠入侵,而是通过欧洲的反抗。强大的封锁将是对领导人的一个考验,对德国普通人民来说,他们是经受得起长时期的艰苦的,他们可以过贫穷的生活。但是如果进行轰炸,这将对其造成灾难性的影响。德国人的性格不像英国人那样遇事强硬、固执。德国人比较神经质,而在这过去的10年中,他们已经承受了够大的精神负担。德国人作为军人,在武装起来、听从发号施令的情况下,可以保持他们的勇气;但是作为一个平民,成为看不见的敌人的进攻目标,没有上级的命令和领导,他们很容易屈服,他们在130年内还没有遭到别的国家的侵略。

也许只有在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封锁、被征服的国家的反抗和德国内部的炸弹袭击到达高潮时,将军们为了保护自己才可能起来赶走他们的“领袖”。这对世界将是一个极为危险的时刻,因为普鲁士的将军们并不比希特勒更值得人们信任。胜利者将十分小心提防“不可预测的犯人”,当他走出带刺的铁丝网准备和你讲和的时候。

《凡尔赛和约》决定单独解除战败国德国一家武装的思想,表明了它对德国人的性格不怎么了解。

对待这样一支高效率的人民,是无法剥夺它在经济竞争中的权利的,唯一能与他们共处的办法是建立欧洲合众国,这在德国第二次战败后要比在第一次战败后建立起来容易得多。只有积极实行欧洲国家全面裁军,才能保证解除德国武装,降低报复的可能性。一支欧洲联邦陆军和联邦海军将被组织起来,就像今天美国的国防力量直属华盛顿一样。那时德国将像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一样无力再次发动战争。

只有这样才能拔除德国人嘴里的毒牙,使他们思想精神上的伟大才赋在世界文化中获得正确的位置,不用担心再成为世界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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