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庄王早就想北上争霸。为了观察一下周王室和北方各诸侯国的实力,了解他们对楚国的态度,在灭若敖氏前一年,即公元前606年,楚庄王讨伐陆浑戎(居于今洛阳西南方)时,顺便带兵到了周的都城雒邑的郊区。
周定王及大臣们非常惊慌,因为前两年楚国和晋国已经因为郑、宋两国的内乱而出兵干涉,兵祸不断,这次楚军居然来到雒邑,究竟想干什么呢?于是,周王派大臣王孙满去慰劳楚王,实际是去观察一下楚庄王的来意。
一、楚庄王“问鼎”
王孙满见了楚庄王,楚庄王就向王孙满问周鼎的大小、轻重。原来周鼎是我国古代一神非常庄重的青铜礼器,是王权的象征,周王把它看成是至高无上、神秘莫测、不能随便由外人来过问的宝器。楚庄王居然问起周鼎的大小、轻重来。这个“问”字,意思是很清楚的,就是要过问周王的权力,而周王的权力可以过问,就等于否认了西周以来宗法统治秩序下周天子的王权世袭继承的至高无上的传统观念,否定了周天子有统治天下,驾驭各国的权力。
楚庄王问鼎轻重,就暴露了楚国想代替周室统治天下的企图。王孙满看出了楚王的来意,便严正地回答说:“要统治天下靠的是道德,不是靠鼎。过去大禹的时候有德行,远方的部落、小国把山川珍奇之物,画成图像加以进献,还把金(铜)贡献给九州牧长,夏代就用金铸了鼎,鼎上铸了鬼神、百物的图像,使人民能备荒、防凶。后来夏桀昏乱,鼎转移到殷人的手里;殷纣王暴虑,鼎又迁到了周人手里。国家政治清明,鼎虽小也不可迁;国家政治昏乱,鼎虽大而一定会转移。过去周成王定鼎的时候占卜说:周代可以传三十代,历七百年,这是天的意志!现在周王的权力虽然衰落了一些,但天命没有改变。关于鼎的事情,是别人不能问的。”
楚庄王看到周王虽然没有很大的权力,但是还得到中原诸侯的拥护,特别是晋国还继续着晋文公的霸业,仍然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子,对中原各国的影响不小。要称霸中原,必须和晋国来一番较量,把晋国的威势打下去才行。楚庄王作了这一番打算后,便带了军队离开了雒邑。
二、楚庄王出军征伐郑国
过了几年,楚庄王找到了一个干涉中原各国内政,和晋国争霸的好机会,并且打败了晋国,雄霸中原。
原来,楚庄王本来因为郑国内乱而两次出军征伐郑国,陈国见郑国被侵,降顺了楚国。后来晋国出兵救郑伐陈,楚国又第三次出兵伐郑,逼服了郑国。但不久郑国又背楚向晋,后来陈国也跟着降晋。楚庄王又攻打陈国。陈国归附了楚国,郑国在楚军多次进攻的威胁下,也愿意跟楚国结盟了。这时候陈灵公被大臣夏微舒杀了,楚庄王乘机出兵杀了夏微舒,灭了陈国,想把陈国改为楚国的一个县。申叔时劝他说:“王以陈之乱而率诸侯伐之,以义伐之而贪其县,亦何以复令于天下!”楚庄王于是恢复了陈国,中原诸侯听到这个消息,对楚庄王饮佩起来了。
这时,楚庄王听到郑襄公又归附了晋国,觉得要征服郑国,非打败晋国不可。于是楚庄王在孙叔敖的协助下,率领大军,在公元前597年进攻郑国。
三、邲之战的经过
楚的大军把郑国的国都团团包围了三个多月,最后攻破郑国的国都,郑国投降了楚国,楚军撤出了郑国的首都。晋国得知郑国被围,派荀林父为大将,出兵救郑。于是,晋、楚之间发生了城濮之战后的又一次大战——邲之战。
这一次晋、楚会战前,晋军将领之间,却发生了严重的分裂。当晋军到达黄河边时,听说郑国已经降楚,荀林父就想回军了,另一个将领士会同意这个意见。但是,勇而无谋、好逞强的先穀却不听从命令,暗暗带了一批人马渡过黄河,追击楚军,还有赵同、赵括、赵婴齐等三个纸上谈兵的晋将,仗着他们先辈的声望,想在战斗中一露身手,也离开大军,跟着先穀去追击楚人。
荀林父软弱无能,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最后命令晋国三军一起过河,和楚军决战。楚庄王采取孙叔敖的意见,先按兵不动,并且主动要求和晋国讲和。荀林父打算讲和了,又有人从中挑拨,刺激楚军出战。楚军忍无可忍,在楚庄王亲自指挥下,猛攻晋军。荀林父没有准备,急忙下令应战。两军就在邲(今河南省郑州东)混战起来。晋军将领不团结,指挥不统一,军队无斗志;楚军上下团结一致,一齐向前。
战争开始后不久晋军即告溃退。荀林父慌了手脚,急忙下令“先渡过黄河的有赏!”这样一来,晋军更加混乱,纷纷争船过河。由于人多船少,船上的人要开船,船外的人拚命用手攀住船只要挤上去,船上的将领就命令用刀砍手,据说被砍掉的手指多得成堆,更多的人则淹死河中。等到第二天一早,晋军渡过河后,已经伤亡大半了。
四、邲之战的影响
楚军攻进了邲城,有人请楚王追击晋军,有人提出要把晋军的尸体堆成一座小山,以庆祝胜利和夸耀楚国的武功。楚庄王说,“我们用武力已经达到了目的。如果太夸耀武功就会使天下不安,并不能达到安定国家,建立功业的目的阿!”于是,埋了尸首,军队撤了回去。
楚国取得了邲之战的胜利,除了其他条件之外,楚庄王善于采纳合理的意见,君臣上下比较团结,士气比较高。而晋国的失败并不是他们的实力不如楚国,而是由于将帅不和,打仗时各逞其能,不能协作,以及军心涣散的结果。这时,已显露出晋国国内掌握实权的各个卿族日益骄横,相互之间矛盾加剧的趋势,所以这次战争晋国失败了。
楚庄王战胜了晋国,威名大振。过了几年,他因为宋国还不肯归附自己并且杀害了楚国的使臣,于公元前594年亲带大军攻宋,把宋国包围了差不多一年时间,最后宋大夫华元跟楚国讲和,双方协议楚国撤军,宋国归附楚国。当时中原各国除了晋、齐、秦、鲁等国以外,差不多都尊楚庄王为共主,有很多小国都归附了楚国。楚国的声名更大了。
楚庄王的霸业以及晋、楚在中原的长期争霸,给中原各国人民的生命财产带来了很大损失;但是,楚国的强大,对南方地区的开发和中原与南方的经济文化交流,对南方各族人民之间的融合和发展,是起了积极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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