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失良机！对马岛之战朝鲜曾大破倭寇，为何还不敢开疆拓土？

被韩国人捧上天的李舜臣自然是抗倭英雄、民族英雄，这无可置疑。但是在壬辰倭乱发生之前，李朝还有一次主动对日、并大获全胜的战役。对马岛，其地理位置特殊，临近朝鲜半岛，距离日本本土却很远，加上对马岛领土不大，所以一切补给物资皆需依靠朝鲜。正是因为对马和朝鲜的特殊关系，所以对马领主对朝鲜称臣纳贡，朝鲜对对马的确也“图谋不轨”。

对马岛

一、背景

14世纪明朝建国，明朝的建立是东亚的大事。明朝的邻国朝鲜也因中原的剧变而受到波及，元朝册封的高丽王是亲元派，坚决抵制明朝的宗藩体制，所以高丽王命令当时的名将李成桂去抵御明军的征伐，李成桂知道到明朝不可抵御，所以半路兵变，推翻高丽王朝，建立李氏朝鲜。李氏朝鲜秉持着朝鲜的传统，对中原王朝称臣纳贡。

李成桂

可惜，一代英豪李成桂晚节不保，在立嗣上犯了糊涂。李成桂五子为李芳远，李芳远多次被派到明朝朝贡，并和当时的燕王朱棣私交甚好。李成桂晚年，李芳远等人的生母、李成桂正妻韩氏去世，李成桂续娶康氏为王妃，康氏生子李芳硕。因宠爱康氏，李成桂废长立幼，立幼子李芳硕为世子，此举引发诸王子不满。经过两次政变，最终世子的头衔还是落到了李芳远的头上。李芳远即李朝太宗。

李芳远

此时的日本，正处在南北朝时期，战乱频仍。许多战败的武士和贫民跑到中国劫掠为生，这就是所谓的倭寇了。不过，当时的中国人普遍认为，日本列岛是东西走向，大概跟浙江处于同一纬度。所以明初政府很担心当时流窜在南方的方国珍、张士诚残党等势力会和日本联合起来，于是就在南方海域加强戒备。再加上当时的倭寇一般就是三五成群的自发组织，实力也较弱，所以倭寇活动的区域和明后期不太一样，主要是在辽东、山东、朝鲜一带。后世倭患的重灾区东南沿海，此时的倭寇还不敢过去。

二、己亥东征

永乐十六年（1418）五月，倭寇船只突然集结在朝鲜海域。五月五日，50艘倭寇船袭击了全罗道，焚烧的朝鲜军舰，十一日入侵海州，此次倭寇的目的“（对马）岛中饥馑……只缘乏粮，侵突庇仁，遂至海州”，并声称“若给我粮，我当退去矣”（《朝鲜世宗实录》）。这次的倭寇给了李朝中央巨大的震撼，从十三日“两上甚忧之……密议乘虚殄歼对马，退邀贼还之策”（《朝鲜世宗实录》），可以推断出，所谓“两上”是指李芳远此时已经退位为上王，世宗刚好当年即位。世宗刚继位，倭寇就来“贺喜”，还烧了官军船只，如果李朝中央不闻不问，李朝脸面何存，遂有了征对马岛之心。

对马岛

十七日“两上”召集了柳廷显、朴訔、李原、许稠等朝廷栋梁，询问攻击对马岛是否可行。掌管军事的赵末生说：“可乘虚击之……不可示弱也，”完全支持“两上”的攻击方案。此确定了征伐对马岛的方案。

方案已定，即开始筹措军需，到1419年（己亥年）朝鲜遂集合227艘兵船，士兵17285，携带65天军粮。六月十九日出发，二十日攻入对马岛，解救了被倭寇掠夺的人口，七月三日撤军，此即己亥东征。值得注意的是，朝鲜的原定计划中是想“乘虚殄歼对马”，什么叫趁虚呢，就是在对马倭寇入侵中国的同时，对马空虚，朝军就可以轻而易举攻占对马。另外，朝鲜内部还商议是否要屠尽对马岛民，或将对马的日本人转移到朝鲜本土。加之朝鲜近两万人，如此庞大的军队、物资还齐全，出兵的理由还是 “对马岛与我国，一水相望，在我抚育之内” （《朝鲜世宗实录》）可见朝鲜也有开疆拓土的野心啊。但是朝军的第一次东征没有长久驻扎，如上所说七月三日就撤退了。七月三日之后，倭寇陆续回岛，李朝朝廷又起征伐之议，并集结了战船。但七月十二日，李芳远正式下令，停止征岛，此后朝鲜再也没主动对日作战。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三、停止征伐的原因

《朝鲜世宗实录》记载“倭贼寇金州卫。都督刘江设伏以诱之，水陆夹攻，生擒百十余人，斩七百余级，夺贼船十余艘”。这是去北京朝贡归国的金听给朝鲜王廷的报告，金听所说的明朝大捷就是明初对倭寇的望海埚大捷。此战，明军全歼倭寇精锐，而这些倭寇就是来自对马岛的倭寇，加之倭寇老巢对马岛被朝军攻占，所以明朝前期倭寇基本被平。

在这么巨大的优势下，朝鲜居然停止再征对马岛，这是为什么？朝鲜右议政李原说“士卒锐气旣衰，舟揖机械又弊，加以天渐风高，远涉不测之险”（《朝鲜世宗实录》），可见朝军虽然近两万人，但也不是势如破竹，甚至可以说朝军损失也不小。但是对马倭寇精锐尽被明军剿灭，朝鲜为何还不敢大胆进攻对马，难道朝军战斗力是渣渣？其实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朝鲜幻想的明师征日即将进行。

李朝世宗

四、被幻想出来的明师征日

13世纪曾有元师征日，这是中朝联合主动进攻日本，虽然失败了，但是开了中国主动对日开战的先端。时过境迁，元朝被明朝取代，朝鲜高丽被李朝取代，日本镰仓则被南北朝继而是室町幕府取代，但“元寇”的英姿停留在中日朝三国人民心中。对明朝，朱元璋虽然自诩为继承唐宋，但明朝的建制很多承袭元朝，加上成祖朱棣开疆拓土，难免会被外国认为明朝也会继承元朝的对日政策；对日本就是极度紧张大陆军队的再度袭来；对朝鲜就是“神仙打架”朝鲜遭殃。

此时的明朝永乐帝马上得天下，外交展现的是积极姿态。1406征安南，1410年伐蒙古，此时室町四代将军中断了对明朝贡，现在成祖会不会也去打日本？这这个疑问使朝鲜很是紧张。树欲静而风不止，永乐十六年对马岛领主，对朝鲜恭顺的宗贞盛去世，朝鲜此前对对马岛的影响迅速下降，所以当年的五月就出现了倭寇入侵全罗道焚烧官船的事，倭寇入侵中、朝愈演愈烈。

朝鲜再联系永乐十一年从归化朝鲜的日本人那得到的消息“吾闻上国（明朝），欲讨吾国（日本）”（《朝鲜太宗实录》）；永乐十一年七月入北京的朝鲜使节也带回了明朝“造战舰三千，将攻日本” （《朝鲜太宗实录》）；永乐十五年，朝鲜上下又无风起浪的疯传天朝“皇帝有征倭之志” （《朝鲜太宗实录》）。虽然一直没打，但是一旦中日开战，明军还是要借道朝鲜，这是朝鲜最担心的事情。因为作为属国，朝鲜有义务给明军提供一切军需。

元师征日

现在明朝大败倭寇很有可能乘胜追击，直逼日本，如此一来，朝鲜必然又要和高丽一样，中日联合出兵，以朝鲜的国力，自然供不起这样的消耗。为了避免此种情况，朝鲜攻占对马岛时解救过被掠夺的人，其中就有明朝人，这些人现在安顿在朝鲜，等待归国。现在李朝就利用自己掌握的这些明朝人为突破口，对这些被解救的明朝人说“我师见败之状” 《朝鲜世宗实录》，希望这些汉人回到明朝后传达，朝军战斗力低下的状况，对日示弱。这样一来，虽然朝鲜脸上无光，但可以避免明朝联合朝鲜攻伐日本的最坏情况。既然对日是“弱国”，自然无力再攻伐对马，所以出于虚构的恐惧，朝鲜放弃了唯一一次可以扩张的机会，此后朝鲜对日优势完全不在，在中国强大的时候，尚可以依靠中国，平安度日（比如援朝抗倭战争），但近代中国衰弱，朝鲜没有了依靠，所以出现了日韩合并，朝鲜亡国。

文史君说：

朝鲜为何如此惧怕联合天朝征伐日本呢，还是出于元师征日的恐惧的遗留。元师征日，元朝强迫朝鲜造船、运粮、出兵，这给朝鲜八道带来了灾难，加之，元师征日是失败的，朝鲜损失了大量人力物力，无果而终。战争损失的人口、出于军事目的、造船等增加的徭役，这些严重阻碍了朝鲜经济的回复，甚至激起民变。当然己亥东征不是失败的，对马因地理上离日本本土过于遥远，物资补给只能指望朝鲜，一旦对马不听话，朝鲜马上给对马断水断电查水表，所以对马领主（不包括倭寇）是以朝鲜的藩国身份和朝鲜交往的，这也是给朝鲜长长脸的美事吧。

参考文献：

1. 李莉立《围绕“己亥东征”的日朝交涉及其背后的明朝因素》，《韩国研究论丛》2015年02期

2. 吴大昕《朝鲜己亥东征和明朝望海埚之役——15世纪初东亚秩序形成时期的“明朝征日”因素》，《外国问题研究》2017年1期

3. 《朝鲜太宗实录》，国家图书出版社2012年

4. 《朝鲜世宗实录》，国家图书出版社2012年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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