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征文|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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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洪流中,找寻祖国沧桑巨变的见证者和参与者,感受他们退伍不褪色、继续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的本真生活。这些有力量的故事既独属于他们个人,也属于这个伟大的时代,是以为记。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凤凰网历史联合小糊涂仙酒业发起致敬老兵系列专题节目,我们在寻访,也愿意听你说。

文/姜毅

1940年初,八路军山东第三抗日游击支队在杨国夫司令员带领下,离开鲁中地区,准备北渡小清河和黄河,去鲁北地区开辟新的敌后抗日根据地。部队经过邹平县北部的焦桥镇时,与日伪军发生激战,父亲的腿部受了枪伤,无法跟随部队行动,被地方党组织秘密安置到附近村子的一户老年夫妇家中养伤。当时,那一带已成为敌占区,日伪在各乡各村实施保甲和连坐制,一家通共,多户乡亲要受到牵连。父亲住下来,这两位老人赶快给他剃去了八路军战士留得小分头,找了一些旧粗布衣裳换下八路黄军装,把他随身携带的长枪埋到墙脚下;白天父亲要躲到院子的地瓜窖里,晚上再接上来到房屋里休息;老人家托亲戚请民间先生开了治伤药,每天晚上为父亲清洗伤口和换药;老大娘还先后杀了两只鸡为他补身体。父亲的腿伤好得很快,20多天就能下地走路。有一天夜晚,父亲对大爷大娘说:他想念战友们了,要去找部队,请帮助打听部队的消息。很快,从地方下交通员那里得到消息,八路军三支队已到达博兴和广饶一带活动。第二天晚上,父亲和两位老人商量去找部队的事情。有两个难题,一个是到博兴有100多里的路程,到处都是敌占区,没有日伪发的“良民证”难以过关,查着了就扣人;再一个就是父亲的那杆长枪,他说人在抢在,必须带着枪走,怎么能隐蔽起来不被发。为这两件事父亲犯了愁,倒是大爷想出了好办法,一是借了些钱,托亲戚到邹平县城买通伪六团的军官,补办了一张“良民证”;另一个是带长枪的问题,老人家在博兴有亲戚,借了辆邻居的骡子车,车上装上满满的黄麦穰,把枪藏在里面,要有敌人查问,就说去博兴帮亲戚翻盖房子去。那天早晨,就要出发了,大娘把一袋干粮搭在父亲肩上,反复嘱咐父亲要照顾好自己。父亲想起这么多天来,两位老人不怕受到牵连,对他体贴的照料和无私的关爱,他紧紧拉着大娘的手,动情地说“大娘,我十三岁就失去了母亲,你们二老对我一个普通的八路军战士象对待自己孩子一样,让我有回到家的感觉,如果不嫌弃,我想认你老做我的干娘”。大娘也动情地说“孩子,你们抗战打鬼子,我们做得再多都是应该的,当八路的都是好孩子,大娘答应你”。父亲坐上大车,大爷赶着车出发了,身后还听到干娘的嘱咐声:“孩子,以后打仗可要小心…把这里当成你的家,等打完日本小鬼子你就回来......”。

1957年, 组织上批准父亲回家乡探亲。从抗战初期参加抗日队伍离别家乡有20个年头了,当踏上了那片家乡的热土,父亲觉得分外亲切,也油然想起了曾经救过他的那两位慈祥亲切的老人,父亲要去寻找她们。家乡的村干部听了父亲养伤的经历,受到感动,特意按排了一驾马车和一位车把式,帮助父亲去寻找17年前的恩人。那一天他们奔波了几十里路,没有打听到干娘的下落,他非常遗憾地回到二叔家。

1959年夏天,父亲收到二叔写得家信,告诉他一个莫大的喜讯,干娘终于找到了,是在家乡政府同志们的帮助下找到的,可是干娘的老伴已经去世。那年夏天, 父亲把干娘接到沈阳市工作的部队,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老人家有头晕病,经住院检查治疗,治好了头晕的毛病。老人家感到十分高兴和满足,回到家乡多次对乡里乡亲们说,她有一个当“大军官”的干儿子,对她孝敬有加,是祖上修来得到福气。1961年10月,父亲又一次回家探亲,当他去看望干娘听到亲人们说老人已经去世的消息时,感到非常痛心,流下了滚滚的泪花。篇首的照片是父亲接干娘去沈阳时留下的,是她一生仅有的一幅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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