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可以通过君主立宪走向近代化 为何清王朝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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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可以通过君主立宪走向近代化 为何清王朝却不行

原题:日本可以通过君主立宪走向近代化,为何满清却不行? | 刘三解

道理很简单,大部分中国人不允许。

这种实话说起来非常伤自尊,但却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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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短史记”中“兰台”先生的文章所说的,“日本是走向近代化的进程中施行了君主立宪制,而不是反过来。”

大多数中国人谈论历史的时候,都有一种奇异的错觉,就是伟人挥挥手,敢叫日月换新天,但是往往没有意识到,伟人挥手之时,往往是顺势而为,是早已经看到了趋势,才独立潮头。

如果是逆势而为,底下一群愚氓,挥挥手,也不过是对牛弹琴,甚至会被汹涌的潮水拍倒在地,成为“先烈”。

注意,中国从古到今的成功政治家,没有一个是当“先烈”当出来的,他们都是斗争的胜利者,所以,他们的政治选择,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也就是“保平争胜”才是他们行为的通行逻辑。

正因为如此,哪怕恭亲王、左宗棠、李鸿章、张之洞、袁世凯看到了未来,也不代表他们会与天下为敌来做这个“先行者”。

事实上,晚清的中国传统社会,根本没有进行所谓的“近代化变革”的土壤,这一点上与日本有着根本性的区别。

明清以来中国社会的基本经济底色,并不是教科书上胡扯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以长江、运河和沿海地区的发达水陆交通为基础的国内贸易,以及对东南亚的短途海上贸易,非常发达。

借由清政府对于蒙古草原和西域的征服,晋商为代表的汉人商帮的足迹,终于扩展到了草原地带,并与万里而来的俄罗斯殖民者、商人握上了手,用双脚开拓出了一条自汉口起步,以内蒙古归化城为基地,以外蒙古库伦城为中转,贯穿蒙古草原,远达恰克图,甚至莫斯科的内陆贸易网络。

但是,这些发达的商业网络建构的基础,全部是附着于清朝的军事和政治统治之上,包括运河航运的保持,包括对蒙古的军事威慑等等。

这种政治和商业互相依存的经济模式,深刻地塑造着所有受到影响的区域的经济组织与社会形态,周而复始的“旧商业线路”和“旧商业惯例”的“暴利”,让所有与这个体系相关的阶层,包括晋商、徽商、陕商,十三行的行商,乃至于为这些商业体系服务的松江棉布商、苏宁杭的丝绸商、武夷山、祁门的茶商,以及比他们更加卑微和资本微薄的棉农、丝户、茶农,漕运的漕丁、出海的水手等等,没有人想改变,也没有欲望去改变。

如果不是太平天国席卷东南,太平军和官兵、团练们轮流对江南富庶地和长江水道沿线的湖广、两江反复蹂躏,上述这些“商品化”的生活方式会一直维持下去,直到王朝覆灭,社会秩序崩溃,生意做不下去为止。(也就是明末的结局)

事实上,西方人的入侵和世界市场的开启,至少在40年左右的时间里,并没有对这些传统中国主导性的富裕阶层和生产者产生多大的影响,得益于中国人早已习惯的低水平生存能力,尽管各种利润收益不断被压缩,只要能够有口吃的活下去,这些“经济人”就能够熬下去。

这部分人,已经是晚清中国社会中最活跃,也是最开放的一群人,他们对于“近代化”的主动兴趣,可以积极地让你吃惊,也可以薄弱得让你吃惊,因为他们的一只眼睛,永远盯着衙门里的那群人。

以英国人修建的中国第一条铁路——吴淞铁路为例,当地的绅商并不是傻瓜,也不会拿什么风水、坟地之类的理由要求拆除,反而在当时朝廷上要求拆除铁路的声浪之下,地方沿线的绅商,却对朝廷的督抚大员们情愿,希望能够保留下来,方便经济。

然而,清朝政府的洋务派和顽固派在这一事件上,达成了惊人的共识,在买下这条铁路之后,枕木、铁轨全部拆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

这里面有一个“政府”主导一切的“权力尊严问题”,即铁路好坏且不论,但是在“政府”没有统一意见的情况下,外国人私自让中国近代化,这是“丧权辱国”!

换句话说,近代化与否,在当时的评判标准,不是今天我们编写历史教科书的那群人所谓的历史大视野,即搞工业,搞铁路,搞新学,这是一种历史的进步,这种进步对于当时的清政府而言,没有意义。

他们关心的是,这些“近代化”是否“可控”,“可控”的基础上再谈“利还是弊”,“可控”放散到当时的民间,就是对旧的生活方式的冲击是否可容忍的问题。

比如,当时清朝督抚(如曾国藩)反对修铁路的一条理由就是,火车载重量极大,搞起来,沿途的车船脚夫全部失业,会造成社会的动荡。

这种思维,恰恰是弥漫着整个清朝社会的最大公约数,在此条件下,进行所谓的“近代化”,只能是像李鸿章一样,搞“个案”,搞“试点”,让天下人把“近代工业化”的正经事儿理解为“李二先生”本人的“私心”和“玩物”,对社会的冲击,才能减少到最小。

事实上,恰恰是李鸿章这些根本没有办法介入到旧体系中的“私心玩物”,为日后中国的近代化进程奠定了基础,比如他的北洋武备学堂毕业生,淮军各个营头都不要,因为他们是亲戚掌军,用不着洋学生,最后留给了袁世凯的北洋新军成为骨干。

而北洋海军的一群管带,也是日后中国海军的种子,再有就是他经营的江南制造总局、开平矿务局,盛宣怀搞出的电报系统,甚至于他派出的留学生,都或多或少的在这个不想变化的国家身上,撕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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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日本,早在18世纪,也就是1750年左右,日本的德川幕府就已经开始大搞荷兰文翻译,对荷兰文的造船、造炮,军队训练、作战,医学著作大量翻译和引进,在其国内也形成了以“兰医”为基础的“兰学者”群体,在明治维新前,已知名字的就多达9000多人。(见《一群医生搞出的明治维新》)

在美国佩里舰队逼迫日本开国,也就是所谓的“黑船来航”之后,德川幕府也好,各个强藩也好,都对西方的科技和贸易往来趋之若鹜,日本的传统豪商们,也在积极了解西方人的行为方式,改造自己的行为方法。

可以说,哪怕是当时提着武士刀,大喊着“尊王攘夷”劈砍外国人的日本武士,也大体知道自己国家与人家的差距,他们更关心的是,由谁来组织日本人,与这个强大的外来者对抗,而不是要不要对抗,要不要学习。

正是这样的背景下,日本的近代化进程其实早已在其上层形成了共识,争的无非是谁带着日本来进行现代化。

相比之下,同时期的中国的情况,则根本是连“要不要近代化”这个问题都不要讨论。

对于想搞的,你自己搞,自己弄,不出圈子,就当给你块自留地让你自己玩儿了,直到被人一通胖揍,而且是一次又一次地打得鼻青脸肿,舆论终于转向了,原本不想变的人们发现在自己无法控制的情况下,世道已经变了,只好顺水推舟,也要求变革。

这时候,变革就不再是禁忌,所以才有了“清末新政”和“预备立宪”,说到底,就是逼到份上了,真的假的,就算是做个姿态也得做一下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够进步,真的能够实现“近代化”,谁在乎?可能袁世凯在乎?反正慈禧太后是不在乎的。

这种政治人物的政治思维,实实在在地又延续了100年,可算长盛不衰,只有懂得了这一点,才能明白,为什么近代以来,中国的所谓“近代化”、“现代化”总是踩不到点上,不是因为伟人们不聪明,恰恰因为他们“太聪明”,也就不会干什么正经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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