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征文|豫东战役负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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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征文|豫东战役负了伤

在历史洪流中,找寻祖国沧桑巨变的见证者和参与者,感受他们退伍不褪色、继续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的本真生活。这些有力量的故事既独属于他们个人,也属于这个伟大的时代,是以为记。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凤凰网历史联合小糊涂仙酒业发起致敬老兵系列专题节目,我们在寻访,也愿意听你说。

文/张小勇

今天是寒食节,天气晴朗。早晨7点钟,我向北拐上湖滨路,没走几步,一拄拐棍的长者从我身旁超过,长者帽沿下露着白发。从衣着气度上看,长者气度不凡,我紧走几步,跟上这位戴帽的长者。

这老者说自己84岁了,1928年出生的,是南通人。听我的口音,老者问我可是淮北人?我说是的,但是江苏人。他问是徐州的?我点头。老者说我打仗时到过徐州古城。于是我俩有了共同的话题。对徐州赞美一番后,他向我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我是1944年在启东那儿参加抗日游击队的。那年五六月,一天晚饭后我父亲在村庄小店乘凉时,被日本鬼子抓走,说是新四军游击队的。关在曹家镇上。后托人保了出来。鬼子要抓的是我叔叔,我叔叔是东海抗日游击队长。有人向鬼子告密,鬼子就把我父亲抓了去。秋天,我叔叔就把我带到游击队来了。当时我16岁。不久这支十几人的抗日游击队就编进了新四军的“东南警卫团”。后来编入陶勇任司令员的三纵。国防大学的袁俊也是我们家乡人,袁俊是中将,十三大代表。1954年才回家。“ 东南警卫团” 的团长张震东,解放后是我们安徽省军区副司令员。

我小时侯上过学的,不是私塾,是洋学堂。现在我还记得《总理遗嘱》。说着长者随口诵出了“ 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积四十年之经验,深知欲达到此目的,必须唤起民众,及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闘。” 我在学堂读了五年,日本鬼子来了,书就读不成了。日本鬼子,可恶啊。

鬼子投降后,内战是1946年夏天打起来的。“七战七捷”,我是四纵28团的。打海安时,我们九连90多人,伤亡很大,就剩下18个人,我是其一。海安守城的国民党部队,是25军,很凶,战斗力很强。我们久攻不下。先是用许多棉被,泼上水后,顶着冲锋。缴获日本人的山炮,我们不会用。就把投降了的日本兵喊来,叫日本兵当场教我们开炮轰击。

当时,战场上缴获要归公。国民党军官被俘后,往往都拿出金条金戒指塞给我们。有的战士拿了这些金条金首饰,也不上交;有的发了这样的洋财,就开小差溜走了,有的回乡还当了国民党的还乡团。战斗中,我缴获的东西都交公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缴获要归公” 嘛。

“七战七捷”后,我们部队向北撤,一直撤到山东。所以有的战士发牢骚“ 反攻反攻,反到山东”!

我负过两次伤。他抬起右手,拨开右太阳勺出稀疏的白发,果然是一块略鼓起伤疤。弹片还在里面。不能动手术的。这是在豫东战役时,负的伤。豫东战役时,进攻一个小村庄时,被国民党丢过来的手榴弹炸的。我是三级残废军人。

打过长江,战上海时,我已是排长。用的是快慢机。战士大都是三八大盖。排里三个班,每班都有一挺轻机枪。我们军过江后,本来是奔杭州方向的。到了海盐后,转过头来攻打上海。我们部队是从浦东高桥,往西打,一直打到虹口北面的飞机场一带的。在飞机场,67师召开排以上干部会,布置我们如何向西南苏州河一线的国民党守军进攻,与南线的兄弟部队合击苏州河一线的国民党守军。打过苏州河后,我们师就睡在大街两旁。那时已是五月下旬,夜间不怎么冷了。

上海解放后,我们部队驻扎在太仓。我被派到兵团学校学习,学文化学军事。1952年23军入朝,67师的前身是华东野战军第4纵队第10师,其主要人员来自苏北。在中线,接替38军的防区。在朝鲜时,我是23军67师的揁察连指导员。抓过两个美国兵。说着,老者” 哇拉哇拉“地学美国兵讨饶的话语。1958年回国。我们志愿军回国时,朝鲜老百姓哭了。志愿军多好啊。

我们回国后,沈阳军区司令员邓华把23军留在东北了。23军就开进了黑龙江,驻防全省各地。军部在哈尔滨。绥芬河,佳木斯,鸡西,等地都有驻地。

我结婚是在部队入朝前。1954年,我从朝鲜送一批受伤战士回四川原籍。完成任务后,打报告给师政治部:参军后离家已十年,从没回过家,返回朝鲜之前,想请假回南通老家看看,师政治部主任很快就复电:完全可以。1955年我被授上尉军衔,1962年升为大尉。正营,17级干部。1966年转业来到铜陵,分配到新建成的工人医院当书记。当时没有院长,就我一个人。医院当时就12个党员,是个支部。

退休后,闲着没啥事,我就跳舞。跳了十几年的舞。现在不跳了。不是腿脚不行,是眼睛不行了。1979年退休。是14级。当时有个105号文件,允许子女顶替参加工作,就退休了,让小儿子顶替。小儿子现在金隆,外国人投资的,工资高。与我差不多。我现在每月是5900多元。六千差一百。大儿子是化工总厂的,退休了,现在江西一家化工厂打工。两个孙子。也都成家了。小孙媳在杨家山医院做B超。老伴也是老家启东那儿人,去年摔了一跤,腿骨摔坏了,行动不便了。我摔了三次,都没摔坏骨头。就是眼睛不行了,看东西模糊。他讲着话,不时把口中的假牙掏出来又按上。

老者瞩我,如知道参加过豫东战役的战友,别忘了给他联系。

2011年清明翌日记于天井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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