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盛鸿:“不娶将军”胡宗南的秘密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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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盛鸿:“不娶将军”胡宗南的秘密恋爱

“不娶将军”胡宗南的秘密恋爱

经盛鸿

胡宗南,是蒋介石最宠爱、最重要的军事将领,国民党军队中黄埔系的首领,其一生历经黄埔建军、东征、北伐、内战、“剿共”,到抗日战争时期,先后任第一军军长、第十七军团军团长、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等要职,直到1947年,指挥所部进攻占领中国共产党的首府延安,转战西北,官至西安绥靖公署主任,成为手握几十万重兵、指挥几个兵团的二级上将与名震一时的“西北王”。

胡宗南在1924年投考黄埔军校之前,曾在家乡浙江孝丰,由家人主办,娶过一房妻室。但那位夫人不久就病逝了。此后,胡宗南戎马倥偬,却一直“不娶”老婆,多年过着独居生活,成为有名的“不娶将军”。

胡宗南的“不娶”,在当时国民党的官场中,是个不可多见的“异类”或“怪物”。因为当时的国民党官场上,许多达官贵人,如杨森、钱大钧、孙科、张学良辈,娶大、小老婆,甚至三妻四妾,再加上外遇、绯闻不可胜数。胡宗南的“不娶”,就显得不可思议了。

对胡宗南的“不娶”,国民党的许多党政要人,从蒋介石到陈立夫,都对他们这位手握重兵的将领的婚事,分外关心。据说,陈立夫在抗战发生前后,曾将孔祥熙的二女儿孔令俊介绍给胡。孔祥熙也有意召这位颇有声望的青年将领作婿,但胡宗南借故推辞。他在给陈立夫的信中写了一段著名的话:“国难当头,正我辈军人抗敌御侮、效命疆场之时,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后来这段话被好事者传得很远,为胡宗南的形象增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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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的胡宗南

  抗战期间,胡宗南还多次公开向人宣布,抗战不胜利,他将不结婚,等到抗战胜利之后,他将到光复的北平(今北京)城里的故宫太和殿,举行婚礼。

胡宗南说到做到,八年抗战,他一直孑然一身,成为一位著名而又神秘的“不娶将军”。

胡宗南的“不娶”,为他赢得一些声誉,但也引起了不少传言,有的人说,胡宗南有“隐疾”,身体先天有缺点,“不结婚并非因为职务在身,而是无能为力啊”;还有的人说,胡宗南因医治牙疾,与成都华西大学医学院一位漂亮的女医生有关系。显然,这都是些不实的道路传言。

其实,胡宗南哪会“不娶”!

早在1937年,胡宗南虚龄42岁,他的好友戴笠就为他介绍了一位令胡十分满意的女友。这就是叶霞翟。他与叶霞翟一直在秘密恋爱!

只不过,胡宗南与叶霞翟有个约定,对他们确立的恋情,必须一直秘而不宣,因而使外界不明就里,引起种种揣测。

叶霞翟是浙江松阳西屏镇人,是胡宗南的浙江同乡,1913年生,比胡宗南年轻十多岁,出身旧式家庭,其父叶庆崇,为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生,曾任浙江省立第十一师范学校校长,所教学生中有陈诚等人。叶霞翟从小思想新潮,力争上游,初中就离家,到浙江丽水住校,之后又读了省立处州初级中学师范讲习科,1929年毕业后,在松阳县立成淑女子小学任教。1930年夏,她16岁,考入浙江大学农学院附设的高中——农高,到杭州就读。她因同学的关系,一次,在杭州《民国日报》总编辑胡国振的书房里,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位青年军官的照片,他就是胡宗南。她迷上了这张照片,在了解照片中人在30岁就当上了师长之后,更产生了仰慕之心。叶霞翟回忆说:

  他(胡国振)有一个并不算大的书房,三面都是书架,只有靠右的一头有一空处,摆着一张大书桌,上面墙上挂着一张照片。我一走进去,还没有开始看书架上的书,就给那张照片吸引住了。那是一个青年军官的照片,只见他身上穿着整齐的布军装,腿上打着绑腿,腰间束着皮带,姿势优美而英挺。那镶着军徽的军帽下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浓黑的眉毛,炯炯发光的眼睛,鼻梁高而挺,嘴唇紧闭但线条柔和而带笑意,站在那里整个人是那么生动有神。我对着它呆呆地看着,竟忘记去找书了。站在我后面的主人,看我对那照片看得那么出神,就笑着问我说:“你认得他吗?”“不,不认得。”给他这一问,我猛然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满脸绯红,期期艾艾地竟有点答不上话来了。他倒不介意我的窘态,接下去说:“他是大大有名的胡师长,你们这些小姑娘不知道他,前方的军人可没有一个不知道的。”……由于种种的传闻,我对他(胡宗南)的印象愈来愈深,仰慕之心也愈来愈切,总希望有机会能见到他。可是,直到我高中毕业,都没有遇到这个机会。  

叶霞翟的父亲观念守旧,认为女孩子不必读大学,不同意她深造,不给她接济,她只好选择就读公费学校,转入杭州的浙江警官学校,成了戴笠的学生。1933年,20岁的叶霞翟进入戴笠在杭州创设的特种勤务电讯训练班,练就一笔好字,很受戴笠器重,被其誉为“奇女子”。

1934年秋,叶霞翟又考入上海光华大学政治系学习,离开了浙江警官学校。

1937年春,叶霞翟已是光华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回杭州探亲,去老师戴笠家里拜访,竟与胡宗南不期而遇。这是不是戴笠有意安排的,不得而知!反正他们见面了。当时,叶霞翟虚龄24岁,年轻漂亮,体态丰盈,性格娴淑,极其能干。胡宗南与她一见倾心。叶霞翟回忆说:

  在我念大三的那年春天,我和绮嫂去杭州探亲,一天早上,我去老师(戴笠)那里,他正在楼上处理要公,叫我在楼下客厅等一下。客厅外面是个大花园,那正是百花吐艳的时候,我就倚在窗边欣赏着园里的景色。过了不久,听见后面响起了脚步声,以为是老师下来了,回头一看,进来的却是个陌生人。他穿着深灰色的哔叽中山装,中等身材,方脸宽额,浓眉大眼,鼻梁很直,嘴形很美,面色白里透红,下巴青青一片,显然是刚修过脸的。当我和他的眼光一接触时,就像一道闪光射进我的心里,立刻感到脸红耳赤、心头乱跳,同时觉得这个人好像是什么地方看见过的,到底是谁却想不起来了。为了掩饰窘态,我只好又回过头去继续望向窗外。他呢,既没有退出去也没有坐下,好像马上就绕着客厅里的那长方桌,开始踱起方步来了。又过了好一会儿,当我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又有脚步声到客厅门口,我以为这一次一定是老师了,连忙转过身来。进来的却是王副官。王副官对那位客人笑笑,然后很恭敬地说:“军长,先生请你上楼去。” “唔,好!”他口里应着,脚步已跨出客厅,只听见几步楼梯声就寂然了,我想他走楼梯一定不是一步步走上去而是越级跳上去的。他出去之后,我已无心再看风景,随便在门边一张沙发上坐下,感到心慌意乱地真想跑掉了。 随后,老师终于下来了,刚才那位客人也跟在他后面。他一进来就很高兴地对我说:“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然后指着那位已经站在他旁边的客人说:“这位是胡军长。”又看着客人指指我说:“这位是叶小姐。” 等大家坐下来后,老师问了我一些学校的情形以及我来杭州的事,又告诉我,他中午就要去南京,因为那边打电报来,有要紧的事,要他当天赶去。最后他对我说:“这位胡军长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学问好得很,你可以多多地请教他。”然后又对胡军长说:“大哥,我还要上去理一下东西,你们谈谈吧。”说着,没等他作任何表示就匆匆跑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这时我已经知道来客是谁了。原来,这几年他已从师长升到军长,他的样子有点像那张照片,又有点不像,时间相隔七八年,人的样子是会变的。我觉得他的人比照片更有精神。七八年来我一直想着他,想认识他,如今,我们终于面对面了,我将对他说什么好呢?我能告诉他,他是我梦里的英雄吗?我能对他表示我私心的渴慕吗?毕竟,我已不再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学生了呵。我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幸亏他倒很能掌握情况,老师一走,他就马上移坐到离我较近的一张椅子上来,用温和而亲切的口吻对我说:“叶小姐,听说你现在在上海念书,念几年级了?” “三年级。” “念哪一系?” “政治经济系。” “呵,小姐念政治,可了不起,将来一定是个女政治家。” “哪里,哪里,念政治是最没出息的。” 于是他又问了我许多学校方面的问题,这些问题最容易谈,也最不会得罪人,慢慢地我的心平静下来,态度也自然了。等到二十分钟谈下来,我们已不再感到陌生。

  在此后几天,胡宗南与叶霞翟多次约会,游览杭州山水,谈家庭身世,交流见闻与思想,感情发展很快。到1937年6月中,他们又在上海相见,胡宗南送了一只精巧的白金手表给叶霞翟,作为订婚之物,双方即有嫁娶之约,准备“今年结婚”,即1937年结婚。

但是,1937年7月7日,全面抗战爆发!他们的婚事不得不耽搁下来。

1937年9月初,胡宗南率领所部第一军,参加上海抗战,血战数月;1937年11月,奉命率部从上海战场撤离、先后转战于南京、河南、信阳、西安等地。

叶霞翟也于1938年初,从上海经香港、武汉、重庆,于1938年3月底到达成都,回到已经西迁的光华大学复学。

胡宗南与叶霞翟在武汉有过一次短暂的会面。

叶霞翟在成都光华大学读书的一年零三个月中,胡宗南以看牙为名,悄悄来成都看望她两次。叶霞翟说:“因为我们既然在当时不能结婚,就约定暂时不把我们的关系公开”。

1939年6月,叶霞翟从光华大学毕业,胡宗南第二次来成都看望叶霞翟,两人“互相保证,不论这战争拖得多久,不论我俩隔得多远,我们的爱情决不改变,我们一定彼此等待着,直到日后再相见”。两人还约定,“以后不论在怎样的情况之下见面,联络时就以当地的地名作记号”。

1939年7月,叶霞翟赴美留学前,胡宗南未能赶来为她送行,只是派人给她送来一封信,信上说:“吾妹此次远渡重洋,去国离家之感,儿女之情,离愁密密,思绪纷纷,梦寐劳神,感慨必多。兄因职务在身,未能亲来话别,尚希旅途保重,俾免悬念”。

叶霞翟到美国后,开始在乔治·华盛顿大学就读;毕业后,又去威斯康辛大学学习;1944年,获美国威斯康辛大学政治学博士学位,是获得美国政治学博士学位的第一位中国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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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霞翟在美国留学

  1944年6月,胡宗南获得消息,叶霞翟从美国回到陪都重庆。叶霞翟到美国后,开始在乔治·华盛顿大学就读;毕业后,又去威斯康辛大学学习;1944年5月,获美国威斯康辛大学政治学博士学位,毕业后,立即于1944年6月赶回中国重庆,住在枣子岚垭大哥嫂家。1944年7月中旬的一天,胡宗南在结束灵宝战役后,来到重庆,与叶霞翟阔别5年后重逢,激动地拥抱。叶霞翟说:“这次见面的时间很短促,但对我们都很重要,因为这证明无论时间或空间都隔绝不了我俩的感情;相反,别离愈久,恋慕之心愈切,相知愈深”。胡宗南要叶霞翟“继续忍耐,继续等待”,直到抗战胜利。他要叶霞翟先去成都的学校中去教书。胡宗南回部队后,给叶霞翟寄来两首诗:

  八年岁月艰难甚,锦绣韶华寂寞思。 犹见天涯奇女子,相逢依旧未婚时。   纵无健翮飞云汉,常有柔情越太华。 我亦思军情不胜,为君居处尚无家。

  叶霞翟读了,非常感动。她说:“从这两首诗里,也可以看出他对我的情意的深厚坚定了”。

叶霞翟于1944年9月底,应邀去成都光华大学——她的母校任教;后又应邀到当时迁往成都的美国教会办的金陵大学,任兼职政治学教授。她一直遵照胡宗南的要求,一再将婚事推迟。抗战胜利后,叶霞翟随金陵大学复员,回到南京。岁月匆匆,到1947年,她已虚龄35岁了。

1947年春,胡宗南指挥所部攻占延安后,却遭到彭德怀的中共西北野战军连连痛击。胡宗南被蒋介石召去南京商讨对策。5月27日,胡宗南准备从南京飞回西安。就在他向蒋介石辞行时,突然向蒋介石报告,他将在回西安后,立即举行婚礼,请求蒋介石批准。蒋介石听了颇为吃惊,因为胡宗南提出这事,实属突然。当然,蒋介石立即欣然照准,因为胡宗南的婚事已拖延多年,在国民党军政上层成为一个难解之谜。而这年,胡宗南已是虚龄52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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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南与叶霞翟

  关于胡宗南结婚前后的情况及其子女情况,我下次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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