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燃烧的岛群”自媒体第176篇原创文章。全文共6945字,配图37幅,阅读需要16分钟。
随着珍珠港上空日本轰炸机的轰鸣,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丘吉尔增援给英国远东舰队的新锐战列舰“威尔士亲王”号和战列舰巡洋舰“反击”号,也在数日后日本海航陆基轰炸机的打击下,迅速被击沉(详见巨兽之亡(2)!一艘战舰的沉没终结了一个帝国的百年海权),这次惨败在大英帝国内部炸开了锅,自从英帝国向遥远的东亚大陆派遣分舰队以来,还没有任何一次失败能比这一回更惨痛。
图1. 日本海航释放鱼雷击沉“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
不过丘吉尔毕竟还是临危受命的战时首相,虽然付出了两艘巨舰的惨重代价,但还不至于大伤根本,为了显示对日本帝国的抵抗决心,丘吉尔和皇家海军都认为必须进一步增派援军,1942年新年前后的数周内,先后有3艘航空母舰、2艘战列舰奉调紧急驰援到印度洋上的战略要地锡兰岛(今斯里兰卡),该岛上拥有科伦坡和亭可马里两大优良军港,英军意图通过不断增加海上力量掌握印度洋的制海权,保卫大英帝国皇冠上的明珠——印度。
图2. 印度洋上的重要基地,英国人原本意图保卫锡兰岛
到1942年3月初,停泊在锡兰的远东舰队再次具备了相当规模,主力战列舰包括“复仇”级(也称R级或君权级)战列舰“决心”号(HMS Resolution)、“复仇”号(HMS Revenge),“光辉”级航空母舰“不屈”号、“可畏”号,轻型航母“竞技神”号,另外还有重巡洋舰“康沃尔”号、“多塞特郡”号,辅助舰只包括5艘轻巡洋舰、16艘驱逐舰和5艘潜艇。此外,“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厌战”号(HMS Warspite)也已抵达澳大利亚,稍后也会前来汇合。
图3. 皇家海军复仇级战列舰,8门15英寸主炮,舰体中部单个粗大的烟囱是最明显特征
然而,此时日本联合舰队入侵印度洋的压力日益增大,远东舰队聚集的力量仍然不足以对抗日军,尽管大西洋战场上仍受到德意轴心国海军的威胁,丘吉尔还是决定增派另外两艘“复仇”级战列舰“拉米雷斯”号(HMS Ramillies)和“君权”号(Royal Sovereign)到印度洋,同时到来的还有原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的萨默维尔上将,他因为取得了一系列的海战胜利而风头十足,由这样一位胜利将军来统帅远东舰队,正有一点“消防队员”的感觉。
图4. 詹姆斯·萨默维尔海军上将,曾任地中海H舰队司令
3月28日,萨默维尔上将在“厌战”号上升起将旗,此时他手下已有5艘老式战列舰和3艘航空母舰,比他之前指挥的地中海舰队更加强大。但在航母中,“不屈”号和“可畏”号虽属新型装甲航空母舰,但只能装载36架战斗机和45架鱼雷机,这仅仅相当于日军一艘重型航母携带的舰载机数量!另一艘老式航母“竞技神”号吨位小航速低,几乎无法与大部队一起机动,舰上只搭载“剑鱼式”双翼鱼雷机12架,几乎没有自卫能力。
图5. “厌战”号战列舰,因为其24节的“高航速”而成为远东舰队的新旗舰
另外,四艘“复仇”级战列舰最大航速只有16节,其作战方式和思路仍然是一战时期的战列舰队决战那套,防空火力也仅有两门八联装“砰砰”炮和四座双联装7.7毫米机枪,即使是这样的垃圾也已经是萨默维尔能够获得的最大支持,皇家海军的新锐战列舰必须留在本土防御。
图6. 新锐的“光辉”级航空母舰和其上飞行的双翼“箭鱼”鱼雷机
日本方面,在从珍珠港返航后,自1942年1月起,一航战和五航战参加了东南亚外围诸要地的一系列协助攻击,所到之处几乎都是摧枯拉朽之势,只有“加贺”号2月8日在帛硫泊地意外触礁受损,不得不在3月返回本土修理,没有参与4月在印度洋的作战。
3月中旬,美国“企业”号编队空袭了南鸟岛,五航战奉命追击,又耽搁了一些时间,直到3月24日,一、二、五航战的5艘航空母舰才集结汇合,同时全部四艘“金刚”级战列舰也投入印度洋作战,另有两艘“利根”级重巡洋舰、1艘轻巡洋舰“阿武隈”号和9艘驱逐舰。
图7. 经过了两次现代化改造的金刚级战列舰显然比同龄的英国战列舰更加强大
此外,小泽治三郎指挥的南遣舰队还有一艘轻型航母“龙骧”号,巡洋舰6艘、驱逐舰14艘,两支水面舰队相加合计载机350架,这一阵容比起偷袭珍珠港的那支舰队来说毫不逊色,水面力量甚至还要超出。
图8. 日本海军在航母发展之路上取得了显著的探索成果
4月4日傍晚,南云舰队行驶到锡兰岛南方600公里处,被英军侦察机发现,英军随即紧急疏散了港内的船只。第二天4月5日也是一个星期天,南云在上午9时就出动128架飞机强行轰炸科伦坡基地,起飞拦截的42架英国战斗机击落了7架日机,自损19架。所幸基地本身受到的损失并不大。
图9. 仅仅从战列舰数量和质量来说,日本人也不落下风
下午13时,“利根”号上的一架水上侦察机报告发现了英国舰队,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换弹”操作,南云于下午14时27分派出已经做好准备的53架俯冲轰炸机裸奔前往攻击,有意思的是,两个月后的中途岛海战时,南云却没有再次派出无护航的俯冲轰炸机,而是拖延到了灭亡时刻(详见瞎忙八十年毁灭五分钟,这次大损失让鬼子集体哭死在厕所)。
图10. 小林晴久画作:九九舰爆击沉英国重巡洋舰
53架九九舰爆找到的是两艘英国重巡洋舰“多塞特郡”号和“康沃尔”号,他们正在逃往马尔代夫群岛最南端的阿杜环礁,希望与萨默维尔的主力舰队会合。从16时38分开始,仅仅18分钟,有52架舰爆投弹成功,46枚命中,其中“多塞特郡”号中弹31枚,“康沃尔”号中弹15枚,日机的俯冲轰炸命中率达到了惊人的88%,两艘英舰很快就沉入海底。
图11. 时任苍龙号飞行队长的江草隆繁海军少佐
率领这支纯粹的舰爆攻击队的苍龙号飞行队长江草隆繁海军少佐,事后被吹嘘为“爆击之神”,他参加过侵华战争,在江阴海空战中就曾驾驶俯冲轰炸机击沉过中国海军的主力巡洋舰(详见来自海上的飞贼——比塔兰托更早的一次海空战!(最终篇)),参加过偷袭珍珠港(详见《细品偷袭珍珠港专栏》)。
到印度洋的这次出击时,江草隆繁已成为当时最有经验的俯冲轰炸机指挥员,双手沾满了中、美、英多国战士的鲜血,此厮直到1944年才毙命战场。
图12. 阿杜环礁是马尔代夫群岛最南端的环礁,其中央泄湖适合舰队停泊
萨默维尔原本打算依托锡兰岛的陆基航空部队一起与南云决战,但为了保险起见,他率领全舰队在4月3日前往阿杜环礁补给加油,阴差阳错地躲开了南云舰队,4日傍晚,萨默维尔收到发现南云舰队的情报,他决定当天深夜完成补给后紧急出航迎战。就在4月5日下午两艘英国重巡洋舰被江草隆繁的舰爆队还扁时,远东舰队仅仅西方280公里之外,“厌战”号上的高性能雷达甚至发现了江草隆繁舰爆队的大量光点。
图13. 印度洋上的锡兰海战,日军拥有较明显的优势
接下来的情况比较纠结,简单来说,保守的南云选择了退向东南方700海里处,有可能是想避免与英国水面舰队夜战,而萨默维尔则纠结于寻战和避战之间,打明摆着实力差距很大,躲又说不过去,他判断已方的机会只能是夜战,因此要求龟速的“复仇”级战列舰前来汇合,但是锡兰岛上的指挥官和分舰队司令都认为硬扛日本人就是找死,萨默维尔在这一海域徘徊了两天,在接到海军大臣要求撤退的命令后,往西撤离了战场。4月9日,在再一次蹂躏了锡兰岛东北侧亭可马里基地后,南云舰队也掉头返回本土,此后再也没能回来。
图14. 轻型航母“竞技神”号也惨遭日本人击沉
但在英国海军部看来,锡兰岛和马尔代夫群岛都已经不再安全,他们再次电令萨默维尔后撤到非洲西海岸,皇家海军在中东和远东400多年的制海权,在这一刻算是拱手相让给东洋鬼子,兴许在这一天,德雷克、纳尔逊和杰里科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图15. 一战前夕欧洲帝国主义瓜分非洲示意图
在印度洋海战期间,纳粹德国就向日本提出了在印度洋开展破交作战的要求。为了体现轴心国的联合作战,也为了扩大印度洋海战的战果,早在3月20日,日军就将水上飞机母舰“日进”号、“千代田”号,辅助巡洋舰“爱国丸”和“报国丸”临时编入以潜艇为主要兵力的第六舰队,同时组建了第8潜艇战队,下辖三个先遣支队。其中,负责印度洋方向破交作战的甲先遣支队包括伊-10、伊-16、伊-18、伊-20和伊-30号五艘潜艇和两艘辅助巡洋舰。
图16. 参加了印度洋破交战的日本辅助巡洋舰“报国丸”
伊-16、伊-18和伊-20号都参加了偷袭珍珠港行动,但都没有等到“甲标的”的返航,在回到吴港后,伊-16号根据前线的意见进行了一些改装,包括增加母艇与“甲标的”的连结口,并实际进行了操作演练。
图17. 珍珠港作战中被美军俘获的“甲标的”,被用作向国民展示以激励民心士气
在这以前,由于潜艇没有安装连结口,“甲标的”在出击前,母艇必须上浮,使特攻艇员进入“甲标的”后,再下潜开往攻击地域。安装连结口后,母艇在水下航行时就可使特攻艇员进入袖珍潜艇,并从水下使其离开母艇出击。另外,还改进了艇载的小型罗盘,提高了可靠性(关于珍珠港“甲标的”作战的概况详见太平洋战争的第一个日本战俘酒卷和男,抓他的竟也是日本人!)。
图18. 水上飞机和“甲标的”母舰“日进”号
4月15日,第六舰队旗舰“香取”号和“日进”号、“千代田”号在柱岛集结,开往马来亚方向,于26日抵达马六甲海峡东海岸的槟榔屿。“日进”号将随舰携带的袖珍潜艇移交给第8潜艇战队的甲先遣支队后,于5月1日拔锚向本土返航,8日返回柱岛锚地后脱离第六舰队指挥关系。
图19. 日进号模型图,注意舰桥后方中部门型结构中存放的“甲标的”袖珍潜艇
甲先遣支队的作战计划是由三艘参加珍珠港作战的母艇携带“甲标的”袖珍潜艇,伊-10和伊-30专职负责侦察,如发现敌主力舰艇,则集中“甲标的”实施特别攻击,出击时间为日落后1小时内或月出后1小时内。出击后当夜实施攻击,天亮前收回艇员,如当夜无法收回,则务于48小时后的天亮前完成。
图20. 1942年的印度洋军事态势图
4月22日,伊-30号率先离开槟榔屿出航,派出艇载飞机先后对亚丁湾(5月7日)、吉布提(8日)、桑给巴尔(19日)和达累斯萨拉姆(19日)进行了侦察,20日又对蒙巴萨进行了潜望镜侦察,均没有发现大型舰只。其他潜艇与“爱国丸”、“报国丸”于4月30日出航,一起开往南非的德班海域活动,于5月17日到达马达加斯加岛以南300海里水域,尔后分散活动。
图21. 印度洋上的重要地区和城市
在此期间,“爱国丸”和“报国丸”捕获1艘荷兰油船,并派人将其押送到槟榔屿。20日,伊-10号又派飞机对德班港进行了侦察,未发现大型舰只,日机被地面观察哨所发现并受到电信警告,幸好日机的无线电员用电台报出了虚假的身份才没有引起更大的麻烦。
图22. 迪耶哥·苏瓦雷斯港几乎位于马达加斯加岛最北端
在上个月的印度洋海战后,日本海军判定英国远东舰队已后撤到非洲东海岸,由于已侦察过的几个要地均无大型舰只,因此日本人将怀疑的眼光投向了马达加斯加大岛上的迪耶哥·苏瓦雷斯港(即今天的马达加斯加首都安其拉纳纳Antsiranana)。
图23. 英国特遣舰队进攻迪耶哥·苏瓦雷斯港示意图
众所周知,欧洲的帝国主义者早就瓜分完非洲的土地,而经历过一战欧洲帝国之间的狗咬狗斗争,此时的东非基本已成为英国人的天下,只剩下世界第三、非洲第一的大岛马达加斯加还在维希法国控制下。马达加斯加岛北端看起来像一个箭头,东西海岸线裂口非常深,东部地区的迪亚哥·苏亚雷斯港刚好是一个深水良港。
图24. 英军在马达加斯加岛登陆
1942年4月28日,以“拉米雷斯”号战列舰、“光辉”号、“不屈”号两艘航空母舰为主力组成的特遣舰队离开南非的德班,5月4日晚抵达马达加斯加西北岸。5月5日凌晨2时30分,英国陆军部队开始抢滩登陆,当地的驻军多数是马达加斯加本地人和塞内加尔人,战斗意志不强,在英军的打击下纷纷举手投降,5月7日,当地法国驻军投降,英军控制了苏亚雷斯港及其周边地区,残存法军撤往南部山区坚持抵抗,直到半年后才向自由法国的戴高乐将军投降。
图25. 英军特遣舰队司令赛弗雷特(Syfret)海军上将参加法军的受降仪式
5月17-18日,正在向马达加斯加海域航渡的三艘“甲标的”母艇遭遇了恶劣的海况,遭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最倒霉的伊-18号柴油机进水,影响了航速,没能按时抵达预定的出发海域。
5月30日22时30分,伊-10号派出艇载机对迪亚哥·苏瓦雷斯港进行了空中侦察,发现港内停有“伊丽莎白”级战列舰和巡洋舰各1艘,此外还有驱逐舰和若干小型舰艇。日军司令官石崎升海军少将决定在次日即31日,以伊-16号和伊-20号上的两艘“甲标的”实施特别攻击。
图26. 正在驶离槟榔屿的伊-10号潜艇
由于世界时区划分的原因,日军通用东京时间(东九区),英军通用伦敦时间(格林威治标准时间),马达加斯加位于东三区,因此在双方战史记录上存在差异,以下统一使用马达加斯加当地时间,以方便对照双方记录。
图27. 正在试航中的巡潜乙型大型载机潜艇伊-16号
31日下午17时10分(东京时间23时10分,伦敦时间14时10分),伊-20号在迪耶哥·苏瓦雷斯港以东9海里处,率先释放了由秋枝三郎上尉(Akieda Saburo,海兵66期)和竹本正己一等兵曹上士(Takemoto Masami)驾驶的“甲标的”(以下简称秋枝艇,盟军标记为M-20b,以区别于珍珠港时期同样由伊-20号释放的广尾彰艇)。
图28. 小林晴久画作:从水下出击的“甲标的”
30分钟后,当地时间17时40分(东京时间23时40分,伦敦时间14时40分),伊-16号也在该港以东约10海里处释放了由岩濑胜辅少尉(Iwase Katsusuke)和高田高三(Takada Kozo)二等兵曹驾驶的袖珍潜艇(以下称岩濑艇,盟军标记为M-16b,以区别于珍珠港时由伊-16号释放的横山正治艇)。此时距离英国人占领该港才不过20来天,还来不及在港内设置有力的反潜设施。
图29. 迪耶哥港的受害者,老式战列舰拉米雷斯号
当天晚上正值满月,天气晴朗,能见度很高。20时25分,秋枝艇成功地潜入了迪耶哥·苏瓦雷斯港内,并对港内最大的目标——也是唯一的战列舰拉米雷斯号(HMS Ramillies)实施了鱼雷攻击。
第一枚鱼雷准确地击中了这艘老式战列舰,在其左舷凸出部上撕开了一个10米×10米的大口子,该舰的电力系统被震坏导致全舰电力丧失,爆炸点上方的六英寸装甲带也因剧烈震动而错位,前部弹药库进水。
图30. 港内唯一的大型油轮“不列颠忠诚”号
爆炸发生后,港内一片混乱,两艘英国猎潜艇在港内转来转去用深水炸弹狂轰滥炸了一个小时,但一无所获。21时20分,秋枝艇又向拉米雷斯号发射了第二枚鱼雷,恰在此时,正在港内如没头苍蝇般乱转的英国油轮“不列颠忠诚”号(British Loyalty,6993登记吨)刚好行驶到鱼雷航迹上,鱼雷命中了其机舱侧舷并爆炸,由于“甲标的”携带的17.7英寸(450毫米)九七式氧气鱼雷装药量达到350公斤之多,“不列颠忠诚”号机舱进水不止,最终坐底沉没在22米深处,仅有部分烟囱露出水面。
图31. 日军潜艇搭载的零式小型双座水上侦察机
完成攻击后,秋枝艇调头离开港湾并取向西北偏北,但是珍珠港和悉尼港的老毛病再次发作——“甲标的”的电池不足以支撑到返航,秋枝艇最后在诺斯·安塔里克里岛(Nosy Antalikely islet)搁浅,秋枝三郎试图将艇自沉,但是炸弹失效未爆炸。
秋枝和竹本两人游上安塔里克里岛,说服岛上的原住民用独木舟将他们送上大陆,接下来,他们试图穿越一段近百公里的崎岖路线,到达位于安波岬附近的约定回收地点,按照原计划,伊-20号将在该地等候两天。
图32. 巡潜甲型潜艇伊-9号及其零式小型水侦模型,与伊-10号为同型潜艇
6月1日,伊-18号携带着他的“甲标的”姗姗来迟,抵达约定地点,加入搜索秋枝艇和岩濑艇的行列,当然他们一无所获。就在这一天上午11时,秋枝和竹本两人来到阿妮加贝村(Anijabe Village)购买食物,一名村里人随后联系并通报给了英军。
6月2日早晨,在安波卡拉娜湾(Amponkarana Bay)附近,一支15人的英军搜索队终于找到了这两名鬼子,此时他们已徒步24小时,走过了77公里(48英里)之远。秋枝等二人拒绝投降,并使用随身携带的一支手枪和一把军刀进行了抵抗,他们居然还打死了一名英军,打伤四人,最后双双被英军击毙。
在他们身上找到了一块手表和一包带有日本海军标记的香烟,同时找到的还有秋枝大尉写给伊-20号艇长的战斗过程报告,证实了该艇就是击伤“拉米雷斯”号、击沉“不列颠忠诚”号的罪魁祸首!
图33. “甲标的”内部照片,可见空间极为狭小
就在同一天,在迪耶哥·苏瓦雷斯港外的一处海滩上,发现了一具日本海军士兵的尸体,可能就是岩濑或者高田中的一员,另外一人的尸体则始终未被发现。两艘受到攻击的英舰上的观察员一致反馈在31日晚上曾观察到两艘袖珍潜艇的指挥塔,但不知为何只有秋枝艇发起了攻击。岩濑艇的残骸始终未被发现,根据当晚的战况分析,他们可能早已被击沉在港内的未知位置。
6月3日,伊-16号先行离开回收地点,不甘心的伊-20号坚持浮出海面,发射了信号弹并再次发出无线电信号试图联系“甲标的”,到下午18时,伊-20号最终判定“甲标的”失踪而离开。关于这2艘袖珍潜艇的战果,第8潜艇战队司令部判断为重创了敌大型舰只。
图34. 复仇级君权号,此时已租借给苏联海军
同一天,“拉米雷斯”号经过简单抢修后,启程向南非东海岸的德班港返航。随后该舰又绕行非洲好望角返回本土,经过近一年的修理才重返战场,参加了诺曼底登陆战役。“不列颠忠诚”号的故事也没有结束,半年后,该船被打捞出水,随后航渡到马尔代夫的阿杜环礁。1944年,该船再次被德国海军U-183号用鱼雷击中并沉没,1946年被拆解。在大战中被两个轴心国潜艇两次击沉,大概也算是绝无仅有了吧。
图35. 日本大使馆在秋枝等二人毙命处立的墓碑
6月9日,伊-18号在莫桑比克海峡丢弃了其搭载的“甲标的”,此后该舰还将在印度洋执行一段时间的破交行动,搭载着“甲标的”将影响母艇的活动能力。由于4名参战的鬼子全部失踪,日本海军按照惯例给他们追晋两级军衔。
1972年,日本人在秋枝和竹本二人被击毙的地点设立了一个临时墓碑,1976年11月10日日本大使馆又在原址竖立了一块纪念碑,其上用法语和日语简单记载了两个鬼子的事迹。
图36. 迪耶哥·苏瓦雷斯港附近的法文纪念碑
客观的说,“甲标的”袖珍潜艇不同于不求生还的“回天”人操鱼雷,还是以能够“回收”为前提,但到1942年6月1日为止的三次“甲标的”特攻行动中,参战的10艘“甲标的”无一能够返回,参战的20名乘员除一人被美军俘虏外,也无人生还,日本人对“甲标的”的战果也无法准确掌握,这个问题一直要到半年后的瓜岛战役中才有所改变。
图37. 英国海军的X型袖珍潜艇,在二战末期也取得了战果
仅从马达加斯加的这次出击来说,战果是客观存在的,日本人用2条小艇和4个士兵的代价击伤一艘战列舰,击沉一艘油轮,战术上是成功的。袖珍潜艇最理想的作战目标就是军港内停泊的大型军舰,这与袖珍潜艇的鼻祖美国海军的“海龟”号、“亨利”号类似(详见勇敢者的游戏——早期潜艇先驱者的冒险之旅),并能起到以小博大、出奇制胜的效果,迪亚哥·苏瓦雷斯港恰好是英国新攻占不久的军港,港内的反潜力量和警戒强度远远不及设防森严的珍珠港和悉尼港,这次的成功后来无法复制。反而是英国人继续发挥袖珍潜艇的效用,在太平洋战争结束前的一个月奇袭新加坡港,击伤“高雄”号重巡洋舰,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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