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拾文客栈,北洋史扒粪者,求真、慎识、体温凉。
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三百零八):不复知有我,安知物为贵。
在北洋史上,南北方两大军阀巨擘张作霖和陆荣廷,均是土匪出身,所得“南鹿北獐”之号,算是绿林草莽过往之写照,至于张作霖这位“胡帅”的逆袭,堪称是一条招安路,几多辛酸泪。光绪二十八年十一月,张作霖接受清廷招抚,从“业余”的保险队首领,变为清朝“编内”的行伍军官,这是他逆袭之路上的最重要的转折,也是他宦海生涯中的生死抉择。但是张作霖接受招抚,一直被看成是张作霖“设计”被招抚,或者主动要求被招抚,然后清廷就顺理成章地完成了对他的招安, 突出的是张作霖的主观和个性,却弱化了招抚的主体清廷。事实上,张作霖的招安之路并非如此简单,对于张作霖来讲,情况更为复杂,经历亦称辛酸。
早在两年前,张作霖见各地的保险队相当于地方的“乡兵”,十分稳定,因此决定筹备建立自己的保险区。在岳父赵占元和乡绅李澍龄等人的帮助下,张作霖建立了一支保险队,活动于赵家庙一带。村民“纳饷”养活保险队成员,张作霖带也领他们恪尽职守,保护该地民众不受外来土匪侵犯。附近的中安堡镇听说张作霖的保险队纪律良好,的确做到了保境安民,于是也要求他去保护。这样,张作霖的保险区从赵家庙一带扩大到了中安堡。然而在中安堡镇一带,早有一个“联庄会”大团,其头目叫金寿山,他将中安堡镇划在了自己的范围之内。
其后,张作霖的保险队驻扎中安堡镇后,收取“保险饷”,影响了金寿山的收入,引发了他对张作霖的恨意。为夺回地盘,金寿山带领人马夜袭中安堡,将张作霖打了个措手不及。张作霖带着家眷,连夜逃到了八角台附近的一个村落,一路上惶惶如丧家之犬。经此一战,张作霖人单势孤,难以立足,就想投靠当地最大的保险队头目冯麟阁,以做安身之计。但要去冯麟阁的驻地,需经过八角台防区。带着人马路过此地,张作霖又怕引起当地“保险队”误会,就派手下人拿着自己的名帖,前去联系“借路”。八角台的团练长张景惠,早就听说过张作霖,对他的为人、才干很是欣赏,于是同意借道。
两人见面后一见如故,张景惠执意要让张作霖做八角台的团练长,自己甘当副手,并诚恳地说:“君才胜我十倍,此席非君莫属。”张作霖推辞不过,便当上了八角台的团练长。张作霖清晰地意识到:“顺势而为,接受清廷的招抚,显然是保险队最好的出路。”但是清廷也不是睁眼瞎,对于一些悍匪“招而复叛”也是心有余悸。尽管张作霖一再努力表现,“悔过自新,诚心向化,将及一载,未扰乡民,亦且佐近借以安堵”,而且广交名流以便能够为其牵线搭桥、递话赔笑,清廷仍然考察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至李洪亮到黑山县招抚练勇时,八角台各位头面人物联名为张担保,张作霖方才如愿以偿,但是清廷还留有后手,那就是对其麾下的人马“派员管带”。
张作霖搬出私交很好的廖彭,再次密请增祺收回“派员管带”的成命。与此同时,增祺也明确提出了收抚张作霖,清廷开出的条件,或者说是考核标准:即要求张作霖降队配合清廷严密会剿杜力子、海沙子等巨匪,倘若张作霖“能奋勇打仗,擒斩著名巨匪,尤当破格擢用”,这也是一箭双雕的“借刀”之策,张作霖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此后是以命搏途的喋血之路,围捕悍匪“海沙子”时,张作霖亲手将其击毙,但是腿部中枪仍力破重围,算是捡回一条命。为此,增祺同意了八角台保险队收抚后,仍由张作霖统领的要求,明确“此降队仍交该练长等暂行分带”,这份来之不易的招安后的“家底”,过往之辛酸,只有张作霖能个中体会。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从奉系军阀档案解读张作霖被清廷招抚之相关问题》、《菜根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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