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第一支装备火器的特种部队忠孝军，为何终究不能拯救大金？

编者按：金国末年的强兵——忠孝军，是网络史圈的一个热门话题。可有多次以寡击众优秀战绩的忠孝军，也终究不能拯救大金的覆亡。这导致关于其记载相对较少和比较零散。于是有人说其实一支非常精锐的特种部队，也有人说其作用不大。那么历史的真相到底如何呢？

首先要说的是，忠孝军之所以没能在金末力挽狂澜，实在是因为其数量太少了。按照史料记载估计，忠孝军战力最强的时候，也不会超过2000人。他们在出动时，往往以数百到千人为规模。由此来看，忠孝军的规模和使用方式，还真有现代特种部队的感觉。另外，《金史》称，忠孝军“增月给三倍它军”。在三峰山大战失败后，金国仍然“人月给粟一石有五斗”，继续维持忠孝军的高额军饷。在财政如此困难的情况下，金国仍然给予忠孝军三倍于他军的军俸，确实优厚，但是也造成了忠孝军和他军的矛盾，影响了其战斗力的发挥。

还有要说的是，虽然有人认为忠孝军代表着女真武德的最后辉煌，但实际上，忠孝军两任最著名的统帅——完颜陈和尚和蒲察官奴确实都是女真人，但该部中的女真人比例并不高。《金史·忠义传四》载：“是时，女直人无死事者，长公主言于哀宗曰：‘近来立功效命多诸色人，无事则自家人争强，有事则他人尽力，焉能不怨。’上默然。”这儿所说的“诸色人”，就是指女真族以外的各民族。总体来看，陈和尚率领的忠孝军，就是在蒙古侵掠中投附金朝的各族军队，包括回纥、乃蛮、羌、浑以及中原被俘逃来的汉人。

▲金哀宗完颜守绪

关于忠孝军的作战方式颇有争议，【人有从马，以骑射选之乃得补】，似乎以骑射进行选拔。但其作战时却又冲锋破阵更多，譬如大昌原、倒回谷两次经典战役，其都发动过成功的冲锋作战。

▲忠孝军重骑兵在倒回谷之战大破蒙古名帅速不台

从分析来看，因为他们是精心选拔的特种部队，能够适应几乎任何一种作战方式——具装冲锋、长短兵步战、骑射、步射、火器作战，甚至水战。这种全能使得忠孝军能力全面，作战能力优异，但也限制了忠孝军的数量。

▲忠孝军多次在重装作战中击败蒙古对手

后来南宋联蒙灭金。在攻打息州的作战中，抹燃兀典派遣100多名忠孝军骑兵，模仿蒙古语人的口音，让南宋军误以为他们是蒙古人。宋军误以为遭到盟友蒙古军背叛，不由崩溃，被金军斩获甚众。

▲忠孝军中的回鹘战士

忠孝军能够成功冒充蒙古人，当也与其中有乃蛮、回鹘等北亚民族的战士有关。虽然这只是一次小规模的战斗。在无敌的统帅孟珙率领下，息州仍旧无法避免被宋军攻陷，但忠孝军能力的全面性由此可见一斑。忠孝军的火器作战，尤其可以说道说道。

▲金国从南宋学会的突火枪

金国在与南宋作战的过程中，学会了火器制造的技术。金国对火器非常重视，有专门的研发火器机构。在金末对抗蒙古人的过程中，金国展示出了比宋人还略为先进的火器。蒙金战争中，金国使用火炮、炮石、震天雷、飞火枪等武器守城和攻击敌人。所谓火炮，就是形状和匏一样的炸弹。其口较小，由生铁铸成，厚二寸，装填有火药。其在爆炸时，声大如霹雳。所谓炮石，是状如灯球的炸弹，每支重一斤，设置于各城角里。

▲金国震天雷

所谓震天雷，是在陶火罐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世界上最早的金属炸弹。其“铁罐盛药，状如合碗，顶一孔仅容指，以火点之，炮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所爇半亩以上，火点著甲铁皆透。”，为了对付震天雷，蒙古人还使用攻城机械——牛皮洞， “直至城下，掘城为龛，间可容人”于是，金兵又想出悬雷炸龛的办法，“悬雷……至掘处火发，人与牛皮皆碎迸无迹”。

▲金代铁火炮

飞火枪，也是种新发明的武器。“注药以火发之，辄前烧十余步，人亦不敢近。大兵（蒙古军）惟畏。”根据记载，飞火抢的制作方法，是以黄纸16层制筒子，长二尺左右，内装柳炭、铁渣、磁末、硫磺、砒霜等药剂。使用时，“以绳系枪端。军士各悬小铁罐藏火。”临阵军士用火发射，燃烧敌人，火焰出枪可达丈余，火药烧尽而筒不受损坏。1232年，速不台率获蒙古诸道军进攻沛京，忠孝军就曾使用飞火枪等新式武器，合力分守四城，与蒙军奋战16昼夜，终于迫使蒙军议和撤军，取得汴京保卫战的胜利。

▲汴京保卫战中金国用火器守城

而在三峰山和白公庙的惨败后，金哀宗于1233年南走归德，蒙古军也尾随而至。此时忠孝军的作战力量仅剩450人。威名赫赫的完颜陈和尚也已经殉国于钧州，由蒲察官奴接替。当时尾随而至的蒙古军加上汉军，多达万人以上。而忠孝军仅以450人出击。

▲忠孝军的印章

蒲察官奴侦知蒙古军大营位置后，以诈降麻痹住蒙古军，使蒙古人缺乏防备。而后在五月五日之夜，率军在夜色掩护下，杀死蒙古军逻卒，迅速来到王家寺一带，对背水扎营的蒙古军发起突袭。

▲大金骁将蒲察官奴

由于营寨过密，不利于蒙古骑兵驰突，猝不及防的蒙军正面被突入，不由慌乱不已，但毕竟有极大兵力优势，很快就稳住阵脚。蒲察官奴又派出六七十人乘坐小船，由水路，绕向蒙古军营地后方，手持“飞火枪”登陆，烧毁木栅，对蒙古军发起突袭。就火器发展史而言，飞火枪实是非常原始的火器。但缺乏与火器打交道的蒙古人只是看到硝烟火光，就恐惧不已，加上夜间被腹背夹击，不知道敌兵数量，于是自相践踏残杀，彻底崩溃。蒙军主帅撒吉思卜华战死，3500名蒙古兵全部被杀或投水溺毙。

蒲察官奴又迅速转攻汉军营地，汉军世侯董俊投水而亡，著名的张柔和史天泽仓皇逃窜。凭借火器取得的归德大捷，可以说是忠孝军最后的辉煌，亦显出忠孝军几乎无懈可击的全能性。

虽然在金国彻底覆灭的蔡州保卫战中，忠孝军终于化作历史的埃尘，随风而去，但这支曾经威名赫赫的全能特种部队，却令人泛起追索的意兴。

参考资料：

《金史》

《元史》

李浩楠《论金代的忠孝军》

王曾瑜《金朝军制》

李湖光《蒙金战争全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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