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岛自卫反击战50周年，解放军和苏军谁先打的第一枪

1969年3月1日下午，中方参加珍宝岛反干涉斗争的人员开始集结，严格控制了去前沿的车辆，所有进入饶河的军车实行闭灯行驶，采用有线电联络，实行无线电静默。晚20时左右，担任战地指挥的合江军分区副参谋长曹建华率各分队共约300人秘密向珍宝岛机动。与此同时，饶河前指在江岸边的209高地开设，由黑龙江省军区与合江军分区几位领导坐镇，统一指挥反干涉斗争。

上岛潜伏的指战员都身着和雪地一样颜色的白色披风，趟着齐漆深的大雪摸上了珍宝岛西端一道土堤边可潜伏区域。战士们各自挖了雪坑，上面挡上白褥单伪装起来。除了枪支、木棒外，每人还带了一小包饼干、一小瓶散装白酒和一包止咳药。为了防止有人睡着而被冻死，每个战士还做了几个雪球，发现有人睡觉就用雪球砸。就这样，潜伏分队以顽强的意志在近零下30度的雪地中熬了一夜。苏联边防军则例行在夜晚向江边派出了值勤小组，但未发现我潜伏分队。

根据饶河前指的预定计划，3月2日上午8时，公司边防站派出30人分前后两组前往珍宝岛巡逻。公司边防站站长孙玉国带领第一巡逻组共18人沿中国一侧冰道抵近珍宝岛，第46军133师398团特务连侦察排长武永高带第二巡逻组共12人在后方跟进掩护。

对岸瞭望塔上的苏军马上将情况通报给边防哨所。据中方资料说，10分钟后，苏军即由下米海洛夫卡、库列比亚克依内两个边防哨所派出70余人，分乘2辆装甲车、1辆敞篷卡车、1辆指挥车向珍宝岛驶来。苏方资料显示：下米海洛夫卡哨所所长伊万•斯特列利尼科夫上尉立即拉响战斗警报，尔后带领30余人乘坐1辆装甲运兵车和2辆汽车去迎击中国人。库列比亚克依内哨所得到斯特列利尼科夫的通报后，由维塔利亚•布别宁上尉带领21名苏军，乘1辆装甲车赶往珍宝岛增援。

孙玉国带领第一巡逻组加速前进，按预定方案在从东侧登上珍宝岛。武永高率第二巡逻组进入岛西江面，相距几百米之后跟随。很快，苏军也进至珍宝岛附近，从东侧、南侧围了过来。孙玉国率巡逻组执行诱敌任务，迅速向岛西侧的潜伏分队靠拢。苏军那边由斯特列利尼科夫带领5名边防军和克格勃特别处派来的侦察员布依涅维奇上尉直扑我第二巡逻组，拉伯维奇中士带队共13人上岛追击我第一巡逻组，巴班斯基下士带队共12人稍晚赶到。双方迅速接近，发生紧张对峙。

孙玉国很快发现，过去苏军上岛干涉中国边防人员巡逻时，一般是肩背枪，手持棍棒，大都不戴钢盔。而今天上岛的苏军都头戴钢盔，手持冲锋枪，保持着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姿态。这一天真是不同往常，双方不约而同采取了新的斗争方针。

孙玉国率第一巡逻组退到了距离潜伏分队只有10余米的地方，同苏军拉伯维奇小组形成对峙。武永高则率第二巡逻组迎上去截住苏军斯特列利尼科夫小组，以免敌人发现岛西侧土堤后的我潜伏分队。双方近距离对峙，都要求对方退出珍宝岛，气氛极为紧张。

很快，第一枪打响了。

到底是谁先开的第一枪，看上去是个罗生门。

中国史料的传统说法是，斯特列利尼科夫上尉的7人小组是准备从岛西面迂回夹击孙玉国第一巡逻组的，而原先未被苏军发现的我第二巡逻组突然从侧翼出现，挡住了斯特列利尼科夫小组。苏军发现中方已有准备，便于慌乱仓促间首先向孙玉国第一巡逻组开枪，于是珍宝岛战斗于9时17分打响，苏联时间则是11时17分。我第一巡逻组人员还未展开，当即伤亡6人，其余人员马上予以还击。而我第二巡逻组听到枪声后由班长周登国下令立即开火，当场将斯特列利尼科夫小组7人击毙。中方军民痛恨的“瘸子伊万”，这次终于被干掉了！

第46军133师397团侦察排长于洪东后来回忆：我们头天晚上就上岛了，隐蔽工作做得特别好。3月2日，战斗英雄孙玉国带领一小队去巡逻。上午8点钟，苏军果然来了，他们一直追着巡逻分队到了包围圈。这时候孙玉国拿着大喇叭说：“向你们提出强烈抗议，你们入侵了我们的领土，你们必须退回去，否则的话一切后果由你们负完全责任。”这其实是在对埋伏的部队说明苏军已经上当了。孙玉国又说：“你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那边有40多个人，那边也只有40多个人。”这也是暗号，于是我们就知道了敌人的情况。

就在这时候，一个苏军踩到了我方一个成员，他一下站起来，被苏军用冲锋枪打倒牺牲了。我们上岛前约定是两手准备，带了枪，也带了棒子，如果苏军不开枪，我们就用棒子教训他们，如果苏军开枪，立即扔掉棒子开枪还击。所以我们的子弹都上了膛，随时可以战斗。一听到枪响，大家把棒子全扔了，立即开火。没过10分钟，南边那40来个苏军都被打死了，我们这边的人也有伤亡。北边还有一部分苏军，他们听见枪声，也就地卧倒开始战斗。那些苏军训练得比较好，一看就知道不是新兵，也让我们吃了点苦头。

苏联边防军一名重要干部回忆说：“突然，他们（斯特列利尼科夫上尉带领的3个小组）遭到正面机枪扫射，左岸火炮和迫击炮一齐开火，斯特列利尼科夫和拉伯维奇率领的两个小组全部阵亡，巴班斯基下士带领的人占领了一个环形防御工事并进行还击。相邻哨所的摩托化机动小组赶去支援，带队的是维塔利亚•布别宁上尉。但由于左岸猛烈的炮火，他们没有取得成功。”

参战苏军士兵扎伊采夫回忆说：“远处的目击者们看见，所长（斯特列利尼科夫）用手对他们指着中国江岸，要求他们回到自己那边去。这时，接到某种信号后，中国人突然开始忙活起来，他们的前一排横队撤向一边，使苏联边防军暴露在第二排横队的枪口之下。首先听到一梭子短连发，然后是自动步枪一齐开火，苏联边防军人纷纷中弹，跌倒在江中的冰面上。中国军人又对他们进行抵近射击，对着死者的尸体连续开枪，并用刺刀猛戳受伤人员，最后还要用匕首补上几刀。”

对立的双方，说法肯定是不同的。到底是哪方先开的第一枪，后续文章将从中苏双方角度加以对比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