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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翰曾经是大唐边关最猛的将星之一,如果不是昏庸的李隆基听信宦官监军 边令诚的一面之词,把作战略性撤退的猛将 高仙芝、封常清当成 弃地败退贻误战机 斩立决, 当时身体很不好的 哥舒翰也不会被推上前线。所以,不能不相信“人倒霉时喝凉水也塞牙”这句话。
其实,那时候老哥的境况很不好,因为纵酒中风病退在家,捞点低保,不痛不痒地活着,等于是一个废人,原本是不宜赋予重任的,可惜昏君正好急需带兵的人,数来数去也就是哥舒翰是一个有过带兵经验的重磅人物,他手中的筹码不多,也只能押宝式心急火燎地把废人老哥给拉出来,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知后来隆基同学是否为自己的冲动而自砍栋梁忏悔过,将到用时方恨少啊,反正先 拜 哥舒翰 为皇太子先锋兵马元帅,天宝十五载加为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算是另类“废物利用”吧。由他率领河陇、朔方兵及蕃兵与高仙芝旧部共二十万人,拒叛军于潼关,准备和老安决一死战,这也直接导致了英明一世的 哥舒翰晚年的悲剧,原来他接手的是一个“烫手山芋” 。
以下,我们还是简短引用《旧唐书·哥舒翰传》的一段文字来佐证曾经把英勇善战的吐蕃打得落花流水的老哥当时处于怎样的一种凶险境况吧。史曰:翰至潼关,或劝翰曰:“禄山阻兵,以诛杨国忠为名,公若留兵三万守关,悉以精锐回诛国忠,此汉挫七国之计也,公以为何如?”翰心许之,未发。有客泄其谋于国忠,国忠大惧,及奏曰:“兵法‘安不忘危’,今潼关兵众虽盛,而无后殿,万一不利,京师得无恐乎!请选监牧小儿三千人训练于苑中。”诏从之,遂遣剑南军将李福、刘光庭分统焉。又奏召募一万人,屯于灞上,令其腹心杜乾运将之。翰虑为所图,乃上表请乾运兵隶于潼关,遂召乾运赴潼关计事,因斩之。自是,翰心不自安。又素有风疾,至是颇甚,军中之务,不复躬亲,委政于行军司马田良丘。良丘复不敢专断,教令不一,颇无部伍。其将王思礼、李承光又争长不叶,人无斗志。
反正,正如史官所言,“哥舒翰废疾于家,起专兵柄,二十万众拒贼关门,军中之务不亲,委任又非其所。”而且“天子以之播迁,自身以之拘执,此皆命帅而不得其人也。”这个哪有不败的道理?
当时,重任在肩的老哥亲自统领二十万大军到了潼关前线,之前皇帝老儿还亲自在勤政楼召开隆重的阵前动员会和欢送会犒劳他,并且命满朝文武百官到郊外为他饯行,大有马到功成的期望,可惜这次李隆基又打错了算盘。
哥舒翰一到潼关,左右就有人劝他说:“安禄山起兵造反,原本就是以‘诛国忠,清君侧’为借口,你不如将计就计留下三万人马驻守潼关,然后带回所有精兵把祸乱之首杨国忠给剁了,这个正是汉朝挫败七国之乱的计策也,到那时安禄山就师出无名,没有合法旗号而自乱阵脚了,你以为如何?”
哥舒翰先是心中一动,这倒是一大妙计也,老安没有了名正言顺的造反理由,估计叛军的军心也动摇了一大半,不过要诛杀皇亲国戚杨国忠也是有点难度,不是想办他就能办的,这个操作性不是很强,弄不好可能还会惹火烧身。于是哥舒翰立即笑着对左右说:“那样的话,倒是我哥舒翰造反而不是安禄山造反了。”虽然是中风,老哥有时候心智还是比较正常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就是诛杀杨国忠的事没戏了,大家也只好像切磋武艺一样点到为止,当是说笑话了,再说下去可能是自找麻烦也,于是也就三缄其口啦。
可是杨国忠免去了被谋杀的麻烦,却不经意间给老哥带来了大麻烦。因为这种“纸上谈兵”式的不大可能发生的谋杀大计,居然被老哥身边的人给捅了出去(估计是杨国忠安置在老哥阵营里的间谍吧),阴谋家出身的杨国忠知道了这一绝密情报之后,倒抽了一口冷气。
多疑的他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啦,妈呀,这还了得,仗没打哥舒翰这个不知好歹的突厥佬,居然要先调转枪头让俺脑袋搬家,这也太可怕了,与其我死不如他死(最后是大家一起死也),于是立马向昏君李隆基参了老哥一本:“陛下英明,我尝闻兵法云‘安不忘危’,现在我们的军队虽然在潼关十分强大,不过却没有后援部队,万一潼关被攻陷失守的话,恐怕京师也跟着完蛋了。所以为了长安防务计,臣请自组三千健儿在宫苑中秘密训练,策为后应,保卫京城保卫皇上。”李隆基一听也有道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于是下诏准予杨国忠自组杨家军,遂遣剑南军将李福、刘光庭统领。其后又招募一万人马屯于灞上,杨国忠还令其心腹大将杜乾运统领,名义上是唐朝援军,其实就是用来防止哥舒翰回兵京师诛杀杨国忠的本家亲兵也。
国难当头一致对外的时候,杨国忠还搞了这么多不上道的小动作,难怪最后被愤怒的士兵杀掉并肢解他了,果然是罪有应得。
杨国忠在背后搞的这么多见不得人的阴招,曾身经百战的哥舒翰当然知道他心中念的是什么歪经,估计是怕俺们先剁了他已经先筑起“防卫长城”了。到了此时,老哥才后悔不先听从部下建议,做掉祸国殃民的大奸人杨国忠,和这种坏得流脓的人讲什么信义?东郭先生最终被狼吃掉了,果然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也,祸起萧墙啊!
于是,老哥当机立断上表奏明皇帝老儿,要把杜乾运的兵马隶属潼关管辖,昏君也没二句,立马准奏,然后哥舒翰假意把杜乾运召到潼关商议军情,立斩之,了却了心头大患。
不过自从办了杜乾运,哥舒翰不仅心中的大石头没有落地,还从此心事重重,心情更加忧郁,这次第简直就是内外交困,由于太担心,于是自己的风疾还加重了,当年勇猛无比的悍将成了废柴一个,整天心神恍惚无法亲自处理军务,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颓废样,只好把军权交给了行军司马田良丘,全权代理他来主军并发号施令。
田良丘是一个志大才疏之人,根本不是一个统帅的料,和哥舒翰的军功相比更是差了几个级数,压不住场面的款式,由他执掌兵权当然很多将领不服,他本人也对自己没信心,只是一味独断专行乱点兵,可以说老哥把勇猛的吐蕃打得灰头土脸、哭爹喊妈很没面子的时候,他还不知在哪凉快呢,踩狗屎运了不是?总之很多将领不听调遣不听号令,大家各自为战,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主骑的王思礼和主步的李承光等猛将,更是不把田良丘放在眼里,简直成了拥兵自重的大军阀,最后把一个好端端的唐军搞得军心涣散、四分五裂,没有统一指挥,也失去了统一行动的能力,立马战斗力大减,用一个“病猫”做统帅的副作用也即时暴露无遗。
当然我们的老哥毕竟也是盛唐名将,不是浪得虚名,要是李隆基哪怕保持三分之一做明君时的清醒头脑,好好听一下哥舒翰的用兵计策,即使是老哥再体弱多病,长安也不会那么快就落入安禄山叛军的手中。
当时的实际情况是,在洛阳称帝后的安禄山,经历了起兵之初的风生水起势如破竹之后,逐渐陷入与唐军的苦斗之中,平原太守颜真卿与常山太守颜杲卿两兄弟联兵抗敌,英勇无比,河北十七郡先后又归顺唐廷,可以说是自安史之乱以来最振奋人心的伟大胜利,立马扭转了唐军抗战的颓势,也算是居功至伟啦。
其时,正在耀武扬威率军进攻潼关的安禄山,听说河北形势吃紧,被迫返回洛阳,亲搬万余援兵才“摆平”了颜杲卿,稳定了老巢。
公元756年二月,另两个平叛中流砥柱人物郭子仪、李光弼又先后出兵井陉,大败叛军,斩敌四万人,“于是河北十余郡皆杀贼守将而降。渔阳路再绝,贼往来者皆轻骑窃过,多为官军所获,将士家在渔阳者无不摇心。”安禄山的恶梦由此如影随形。
反正,当时杀戮过多不得人心的安禄山,逐渐遭到唐朝各地的顽强而有效的抵抗,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再没有了开战之初的好运气,因为狮子已经睡醒了,星星之火也已成了燎原之势。
其时,东平太守李祗、济南太守李随同时起兵抗击,单父县尉贾贲率吏民杀叛将张通晤,到处都是好消息。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真源令张巡守雍丘,与叛将令狐潮、李怀仙等数万叛军斗智斗勇巧妙周旋,有力地阻止了叛军南下江淮,可歌可泣啊。
安禄山想派兵去夺取南阳各郡,又遭到南阳节度使鲁炅的顽强抵抗,屡遭败绩。据史料显示,五月,安禄山受阻潼关,东不过雍丘,南又被阻南阳,只能困于河南西部一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于是,安禄山十分气急败坏,召来鼓动他造反的高尚、严庄大骂道:“汝数年教我反,以为万全。今守潼关,数月不能进,北路已绝,诸军四合,吾所有者止汴、郑数州而已,万全何在?汝自今勿来见我!”怪这两个自作聪明的猪头把他陷于不义之中,不然还有点好日子过,昏君好哄嘛,现在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龙椅不好坐也,反正高尚、严庄这两个野心家被骂得狗血喷头,也没有更好的对策,很多天都躲开了安禄山,以免遭受杀身之祸。
幸好老安部将田乾真是个明白人,劝老安不要搞得内部分裂上下离心,不然的话覆亡就在眼前,反正官军也就是一群没战斗力的乌合之众,以我们的精锐之师怕他个鸟,老安这才高兴起来,和高尚、严庄和好如初。
正当安禄山如丧家之犬,发出哀嚎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其时老安已经“议弃洛阳,走归范阳,计未决”,准备收拾包袱打道回府,居然昏君李隆基又不经意间犯了一个低级错误,送给老安一个“大礼”,那就是听信想保命的奸相杨国忠的无原则撺掇,“无厘头”地下令哥舒翰大开城门出关作战,让有准备的叛军痛击一顿,简直是比最好的“喜剧”还具有喜剧色彩,天才喜剧大师安禄山还真他妈有狗屎运,时不时捡到金的那个样子,峰回路转也,太有喜感了。
历史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哭笑不得。
六月四日,哥舒翰在皇帝的胁迫下,明知会有怎样的结果,还是无奈地出关作战,结果十七八万官军全都溃不成军,潼关最终失守,长安也岌岌可危。经此一役,英明一世的哥舒翰兵败被擒,成了老安砧板上的“肥肉”,最后还不能守节,投降了他从来看不起的安禄山,成了一个悲剧式历史人物。以下我们来详细介绍老哥兵败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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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哥舒翰就数次向皇帝直言,说请不要担心叛军会坐大,表面上看安禄山已占领了河朔一带,兵锋甚健,风光无限地打下江山指日可待的样子,这也吓倒了很多人,然而叛军的倒行逆施很不得人心,只要我们学学司马懿拒险坚守,就是足智多谋的诸葛亮再生也奈何不了俺们。换句话说,也就是把叛军困在潼关,不让他们的势力再得到有效发展,而他们又只利于速战速决,久攻不下的话他们内部就会烦躁不安进而产生矛盾甚至内讧,让他们狗咬狗自相残杀更好,待他们发生内乱自毁长城力量大大削弱的时候,我们乘机出击,兵不血刃就能擒住他们了。
这计谋当然得分,也代表了当时唐军的正确用兵方向,所以说病猫也有发威的时候,老哥还是那个老哥,思维还是蛮清晰的,不过最可悲的是他遇到了一个当时只会娱乐的昏君,也决定了老哥最终的悲剧人生。
当时,安禄山最得力的部将之一崔乾祐很有谋略,鬼点子还特别多,很喜欢和唐军捉迷藏玩疑兵之计,兵不厌诈斗智斗勇也,史曰“仆旗鼓,羸师以诱战”(《新唐书》),也就是说叛军把自己的精锐部队隐蔽起来打埋伏,用几千老弱残兵出来诱敌深入再关门打狗,还故意仆旗鼓装成毫无戒备不会打仗的样子,毒计啊,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更加不会瞒得了久经沙场的哥舒翰。
然而,最可悲的是有好事者只看表象,便猪头般向皇帝进奏:“贼无备,可图也。”因为当时有人报告说贼兵不满四千(这个估计是杨国忠的马仔吧,杨早就想老哥出关送死保自己安全),更加可悲的是,当时更加猪头的李隆基久疏战阵,没有用脑稍为想想就信以为真,还为之隆重地卜了一卦以为可图,不问苍生问鬼神啊,于是立马下令哥舒翰“趁机”打他个措手不及。我的妈呀,这么神经错乱的人主还指望其能坐稳江山?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也。
哥舒翰倒是十分清醒,连忙以自己的经验判断说:“禄山习用兵,今始为逆,不能无备,是阴计诱我。贼远来,利在速战。王师坚守,毋轻出关,计之上也。且四方兵未集,宜观事势,不必速。”
这个正说到了点子上,名将就是名将,那可不是盖的。
老哥大意是说,安禄山是个久习战阵的老狐狸,经营了10年那么久,才在条件成熟的时候起事,以他那种“扮猪吃老虎”的小心谨慎性格,他断不会让自己的军队毫无戒备,肯定是用阴谋诡计诱惑我们轻率出击,然后反击(事后果然验证了老哥的话是真理),如果我们莽撞地出击,正好落进了他为我们准备好的陷阱里不能自拔,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退一步说,叛军从远道千里奔袭而来,利在速战速决,急的是他们而不是大唐军队。所以王师只有坚守不出才是上上策。况且从四方调集的唐兵还没有来得及前来勤王吹集结号,没有形成优势兵力作反击,因此最宜先观望事态发展,没必要那么快就和叛军冒然决一死战,这正中了他们的圈套啊。
哥舒翰对昏君讲这般话的时候,可谓是声情并茂差点掉眼泪的那种,也算是一种精忠报国的表现吧,爱社稷胜过爱自己的身家性命,这是多么高尚的爱国主义精神。
可惜当时政治智商从五星降到二星的李隆基求胜心切,又特别想继续接着娱乐,以为一出兵就能老安给打得屁滚尿流了,错误估计了革命形势,以为是大好一片也,不但听不进哥舒翰的建议,还急着送死般地强令哥舒翰立马出兵,也等于是让当时作困兽斗的老安中了一个“无厘头”的六合彩,立马否极泰来。
造成这样的低级军事指挥错误的深层原因,一来是“上久处太平,不练军事”,隆基同学当时的聪明才智全跑到娱乐艺术方面去了,对军务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以前的政变手段基本上早就忘到了爪哇国,全还给祖宗啦),反正就专拣好的听;二来是杨国忠为了保住那条狗命,而一味唆使李隆基让哥舒翰出战。因为自从心腹杜乾运被老哥诱杀之后,杨国忠总是感觉下一个要死的是他,而且是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总之老哥一天屯兵潼关他就像睡在老虎身边一样不自在,保不准哪时脑袋搬家,于是总是撺掇昏君让老哥出关去送死,所以总是说让官军出去和安禄山决一死战,决不能再人为拖延错失良机,收复陕、洛后大家好继续歌舞升平继续HIGH。
这个倒是蛮有吸引力的,谁不想过安乐日子,与其在此不死不活地僵持,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安禄山算什么东西?天兵一出谁与争锋,于是也就听信了杨国忠的昏话,还派宦官边令诚等相继前去督战,放出狠话说不战就立马换人。
其实前文已经说过,当时老安的日子也不好过,由于叛军杀人越货残暴异常,所以很不得人心,老百姓十分怨恨他们,“淹时月不能进尺寸地”,还在郭子仪、李光弼等的夹击下连连失地,龟缩于河南一隅,正准备退回老巢范阳另图,郭子仪、李光弼其时也献计让老哥坚守潼关,等他们出奇兵破了老安的老巢,把老安家属押为人质,安禄山一定调回精锐之师救急,到时长安就万无一失了,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也。
可惜昏庸得抽筋的李隆基,不知道老哥的良苦用心,还以为是他怕死呢,于是下死命令让老哥出战,不然军法论处。到了这个份上,哥舒翰纵然有十万个不乐意,也只能恸哭率军出关迎敌了,因为他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的了。史曰:“六月,引而东,恸哭出关,次灵宝西原,与乾祐战。”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碰到这样的领导,简直就是哭也没眼泪了,老哥命苦也。
天宝十五年(公元756年)六月八日,到了灵宝县西的哥舒翰率军与贼兵交战,当时唐朝军队所处的地形十分不利,南面靠山,北临汹涌澎湃的母亲河黄河,贼将又先以重兵据守险要打埋伏,等于是布好一个大口袋让官军往里钻,然后再收紧口袋以痛击。
熟悉军事的哥舒翰从出关开始就知道形势不妙,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军令如山倒,也只能催促官军就象竹筒倒豆一样,一个挨着一个向前滚去送死了。
当时哥舒翰和田良丘乘浮船在黄河中流,观察敌情并指挥战斗,他认为崔乾祐的兵马少,容易突围,也就是集中优势兵力冲破前面贼兵的堵截就OK了,于是就督促将士奋勇前进,由于道路狭窄崎岖不平阻碍了将士们有序地列队行军,最后大家又为了活命都争先恐后地夺路奔逃,于是一下子全乱了套,早已组织不起有效进攻。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的叛军乘机滚下木石,顿时砸死了很多官军。这个在老电影里经常上演的经典镜头居然发生在大唐兵士身上,悲剧啊!
其时,哥舒翰和田良丘登上北阜,“以军三万夹河鸣鼓,王思礼等以精兵居前,余军十万次之。”崔乾祐是一个很会使诈的家伙,他先令几千兵士作为诱兵毫无章法地进进退退,好象不会打仗的样子,而陌刀五千列阵后,最后一交战还装作被唐朝军队吓倒的样子,偃旗息鼓要开溜的胆小鬼款式,惹得官军开怀大笑以为他们没有战斗力而松懈了戒备,助长骄傲轻敌的情绪。
下午天气突变,刮起强劲东风,崔乾祐一看连东风都不欠了,于是急忙命令叛军把已经准备停当的几十辆装满干草的军车顺风点燃,纵火焚烧,顿时烈焰腾空,浓烟弥漫,有如黑夜,呛得官军睁不开眼,看不清谁是叛军谁是自家人,还因为看不清目标以为叛军就在浓烟中,疑神疑鬼之间便毫无目的地万箭齐发,到了黄昏时分,手也射软了,弓箭也全射完了,烟散去时才知中计,原来是自己玩自己,好像演一出滑稽戏,才知道贼兵不是吃素的。
然后,颇有谋略的崔乾祐,不失时机地命同罗精骑从南面山谷迂回到官军背后出击,被夹击的官军腹背受敌,哪里抵挡得住,于是首尾不能相顾乱作一团。后军见前军乱哄哄的一片,以为是吃了败仗,于是丢盔弃甲互相践踏,好多人掉进河里,死了几万人,奔谷坠河的惨叫声十分凄厉令人起鸡皮疙瘩,尸横遍野啊。
当时官军“有粮艘百余,军争济,艘辄沉”,争先恐后的结果是大家都没船渡河逃命,到此时可能大家才知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深义。
于是一些人无奈之间,只得把枪棒矛盾捆绑在一起做成筏子渡向北岸。能成功逃出鬼门关的十个人中也剩不到一两个了,就一个惨字了得。
据说潼关城外先前挖了三条壕沟,都是宽二丈,深一丈,过关的人马坠落沟中,很快就当成泥土填满了壕沟,后面的人踏着他们的躯体才得以通过,死得特别难看,老弱残兵逃入关内的才八千多人。初九,崔乾祐终于如愿以偿率兵攻陷潼关,也解了安禄山持续多时的窘境,得给昏君李隆基写感谢信也。
经此一役,官军败局已定,主帅哥舒翰唯有率领几百名精锐骑兵从首阳山渡河突围西归,捡了一条老命,然后却陷入了更加屈辱的人生困境中,因为他居然被部将火拔归仁劫持了,触目惊心也。
其实,老哥还真是被杨国忠这个旧时政治盟友给害惨了(老哥曾和杨国忠结成联盟对抗安禄山和李林甫的超强政治联盟),不仅命丢了,连最后的名节也丢了,成了人生“裸奔”的典型历史人物。要不是以前的好兄弟杨国忠在后面煽风点火让皇帝老儿要他出关送死,他也不会晚节不保,难怪这个以前威震敌胆,入朝总威风凛凛骑着白骆驼日行五百里的盛唐名将大哭出关,那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人生的最大无奈也!
按照历史牛书《资治通鉴》的记载,哥舒翰逃往关西驿站后,急忙张贴告示收罗残兵败将,想重新守卫潼关。此时蕃人将领火拔归仁见大势已去,便和人商议劫持老哥投向安禄山阵营,于是便率一百余名骑兵包围了驿站,进去对很受伤的老哥道:“叛军来了,请元帅赶快上马。”哥舒翰上马出驿站之后,有心造反的火拔归仁带领部下叩头说:“元帅统领二十万官军一战而全军覆没,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天子呢!难道您没有看到封常清、高仙芝兵败后的悲惨下场吗?与其受死还不如东去投降安禄山寻条活路呢。”
起先,哥舒翰倒是为这种场面呆了一下,不过想来想去还是不同意,还颇有骨气地说道:“吾宁效仙芝死,汝舍我。”宁死不屈的大义凛然样,说完想要下马。反意已决的火拔归仁就用牛绳把老哥的双脚绑在马肚子下,对其他不愿意投降的将领也都捆起来要押往老安营中。这时叛将田乾真刚好赶到,火拔归仁就投降了他,被一起送往叛军首都洛阳等候发落。
安禄山一见到以前的仇人哥舒翰,立马高兴得合不拢嘴,想不到以前牛B哄哄的老哥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世事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也,看我如何炮制这个桀骜不驯的突厥佬。
于是老安兴奋地走上前去恶狠狠地骂道:“突厥佬,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你过去总是看不起我,现在成了我的手下败将,还想怎么样?”原来还很倔强的哥舒翰见到大刑伺候的样子,早就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好汉不吃眼前亏式立马伏地拜曰:“我们凡夫俗子有眼不识陛下才落得如此下场。陛下为拨乱之主,现在天下未平,李光弼率兵在常山,吴王李祗在东平,鲁炅在南阳,陛下如果能留我一条狗命,让我写信招降他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平定天下了。”
老哥的话还真够肉麻的(有人认为这是老哥诈降以图后着,不然的话比较难理解他对绑架其投敌的火拔归仁所说的气壮山河的话,言犹在耳也,简直就是360度转变),一点旧时的英雄气概都没有啦,活命要紧啊!原来准备的大刑也免了,安禄山听后乐呵呵的样子,也不吝啬官位,立马就封哥舒翰为司空、同平章事,位极人臣也。
哥舒翰一行运,有一个人就跟着倒霉,那就是劫持老哥投降的火拔归仁。安禄山虽然是反骨仔,而他最看不起的也是反骨仔,这叫做“同性相斥”吧,因为奸佞最怕的就是奸佞,于是老安对火拔归仁说:“你背叛了你的主人,是不忠不义,我最容不下的就是你这种人。”说完,立马就把他杀了,奸人果然也没有好下场。
然后,哥舒翰热情洋溢地写信招降唐朝其他将帅,让他们投入老安的温暖怀抱中,并紧密团结在以老安为核心的新领导层周围,老哥以为会马到功成,然而令老哥意想不到的是,他们都复信严厉谴责老哥这个老不死的背信弃义、贪生怕死,不能为唐朝守节,骂得他一文不值,这个令老哥尴尬至极,很想找一个小洞钻进去,悔不战死沙场也。
安禄山当然也知道没有什么好结果,此时的老哥甚至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只是一只没用的病猫而已,于是就把哥舒翰囚禁于禁苑中弃如敝履。
潼关既已失守,于是河东、华阴、冯翊、上洛等郡的防御使都弃郡潜逃,守军也纷纷四散逃命,如一盘散沙。唐肃宗至德二载(公元757年),安禄山为其子安庆绪所杀,九月二十八日,唐军攻入长安,安庆绪战败,于十月十六日(公元757年12月1日)逃往邺城(今河南安阳),临行前,杀哥舒翰等三十余名唐朝重要战俘,像处理垃圾一样毫不吝惜。
总之,哥舒翰晚年的悲剧,除了昏君李隆基的重大政策性失误之外,老哥临阵的指挥失误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据《新唐书》记载,哥舒翰早年治军以严厉著称,以至于“三军无不震慑”(和封常清的治军方式有一拼),也为他夺取战争的胜利奠定了良好的军队基础。
然而到了晚年,因为位高权重,老哥同志早已脱离了群众,军纪一如既往地严厉,却不再关心士兵疾苦。史曰:“翰为人严,少恩。军行未尝恤士饥寒,有啗民椹者,痛笞辱之。监军李大宜在军中,不治事,与将士樗蒱、饮酒、弹箜篌琵琶为乐,而士米籺不餍。帝令中人袁思艺劳师,士皆诉衣服穿空,帝即斥御服余者,制袍十万以赐其军,翰藏库中,及败,封鐍如故。”大意是说,病猫老哥可能心情不好吧,总是十分薄情不恤士,然而监军李大宜在军中时,不管事,只知与将官赌博、饮酒、吹拉弹唱为乐,而士兵却连饭都吃不饱。李隆基派人慰劳军队时,士兵反映缺衣少穿,隆基同学就做了十万战袍赐予军队,不知为何哥舒翰却压着不发(不会是想独吞发国难财吧,晚年放松了思想改造混同于普通老百姓啦),以至军败之后这批军衣仍藏在库中,浪费啊。
总而言之,正如某些历史研究者所言,士兵连年征战随时为国捐躯,却连最起码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士兵心中不满肚子牢骚和怨气才怪,这当然会导致上下离心,大大削弱了官军的战斗力。
此外,老哥除了和杨国忠有矛盾,还在国难当头利用职权公报私仇打击政敌,伪造反书诬陷和他素来不和的安禄山族弟安思顺并处死,弄得人心惶惶的样子,难怪曾有一个谋士界猛人先是投靠他后预感到其必败而离他而去,哥舒翰如此有威无恩,赛得上瓦岗寨帅哥李密杀翟让后那付酷哥的冷酷无情,不失败那才奇怪呢。
反正,晚年的老哥确实是“病”得不轻,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难怪同样糊涂的李隆基让他出山时他还拒绝过呢,不想丢那个老脸,可惜被皇帝老儿给霸王硬上弓了,这才是他失败的最深层原因,最后输得连遮羞内裤都没有了,难怪史书上评价曰:“丑哉舒翰,不能死王。”如果能死节以尽忠,也不至于英名尽失,让后世诟病。
经此一役,老哥以前那种“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的盖世英雄形像,也只能荡然无存随风而逝,悲哉。
据某些历史资料显示,灵宝之战是唐军抗战以来的一个急躁轻进最无章法的战争“范例”,也直接造成了官军彻底由主动变为被动的危险局面,轰轰烈烈地揭开了长安沦陷和马嵬之变的序幕,可以算是一个重要的战争转折点。
经此一战导致了潼关失守,唐军从此无险可守,从而使抗战的形势急转直下,官军由此从失败走向失败,形成了一个骨牌效应。由于官军互为犄角的有效攻势被打破,从而迫使郭子仪、李光弼狼狈地退出河北战场,河北“解放区”又相继沦陷,安军后方得以巩固,顺利解除了危险警报。
因为此前由于有潼关20万唐军的牵制,尽管河北史思明连吃败仗,老安也不能随意抽调部队增援,南阳、雍丘唐军受到的战争压力也相对较小。自从潼关失守,既打击了官军的士气,唐军的防卫链又陷于瘫痪之中,叛军除了士气大增,还能冲破了唐军的有效包围圈,不再屈辱地偏安于河南西部一隅,还能游刃有余地大量抽调部队支援其他战场,唐军从此陷入全面被动的局面,李隆基的恶梦终于来了,由此还导致了嗣后的对他的政治生涯有决定性影响的令人惊心动魄的“马嵬之变”,最后成了悲剧性的政治边缘人。
反正,潼关一失守,由于京师已无险可守,叛军可以长驱直入,攻陷长安便指日可待,李隆基眼看龙椅不保,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做了范跑跑,以免被以前的好部下老安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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