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饮、娱乐——古希腊人的享乐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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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饮、娱乐——古希腊人的享乐生涯

古希腊作为西方文明的源泉,一直在各界饱受赞誉,哪怕是远在东亚的中国人都知道希腊人的辉煌。对于军事爱好者而言,古希腊人无疑是骁勇的战士。在公元前就能“以步克骑”击败“骑马、射箭、说实话”的波斯人,最终将其征服,建立一个横跨欧亚非的大帝国。对于文化爱好者而言,希腊人是少有能将文字传承至今天的民族之一,今天的希腊人能够直接阅读祖先的文献(类似文言文与白话,语法和读法都有巨大变化,但总体能看懂)。而对于后世的享乐主义者而言,古希腊人也开创了西式娱乐的先河。本文将带你走进古希腊人的生活,看看两千多年前的欧洲人是如何在享乐与节制之间寻求平衡。

酒、酒宴与欢愉

【19世纪的画家临摹的绘画,图中为酒神狄俄尼索斯】

无论古今中外的任何民族,只要提起享乐就会想起酒。禁欲主义者抨击享乐主义者时,也会用“喝酒误事”进行攻击,由此可以看出酒精对人类的重要性。古希腊人将酒视为“人类智慧的源泉”,不管贫富贵贱没有不喜欢喝酒的希腊人。

古希腊人对于酒精的酷爱可谓源远流长,最迟在公元前4000年前,希腊地区已经出现了酿酒工艺。这个技术最早发源于两河流域,再经由埃及传入希腊。早期希腊人会用脚将葡萄踩碎,然后放入陶罐中,让天然的酵母菌将葡萄汁中的糖分发酵成酒精。在早期,葡萄酒属于富人的专利,很少有穷人能喝上这种昂贵的饮料。随着时间的推移,希腊人对科学的理解越来越深,在生活中也能得心应手地运用各种技术。最早的螺旋榨汁机随之被希腊人发明出来,用于榨取更多的葡萄汁。产量的增加使得穷人也能享用到以往富人才能喝上的葡萄酒。希腊人还发明了双耳长颈瓶,使得葡萄酒能保存上百年甚至更久。许多富有的希腊人会将葡萄汁放入双耳长颈瓶一百年,漫长的时间带去高昂的价值,是宴请尊贵宾客的不二佳酿。

【精美的陶器配合百年的陈酿,乃是希腊人招待贵宾的必备品】

希腊人在家宴请宾客时,会有诸多规矩。与后世的罗马人不同,相对简朴的希腊人通常不会给客人提供食物,需要参加宴会的客人自备饮食。但是,餐饮过后的葡萄酒则需要主人提供。每个参加宴会的客人都需要将鞋子脱下,让主人家的仆人替他们洗脚。之后客人会侧躺在躺椅上,用勺子喝汤,用手拿面包和肉食。

宴会与节目

等到客人们吃饱后,他们会用掷骰子的形式选出一位“交际酒会主持人”,由他主导宴会接下来的流程。值得一提的是,希腊人并不喜欢喝过高浓度的酒精,所以主持人需要决定酒与水的比例。在现代人看来往酒里兑水无疑是愚蠢至极的行为,可在希腊人心中却是必备的流程。希腊人会把酒储存在双耳细颈椭圆身的土罐中,水则装在大身细嘴,有两个小手环以及一个大手柄的提水罐中。等到酒宴开始,主持人决定酒与水的比例后,仆人们就会按照主持人的吩咐,将酒水注入名为“克拉特”的宽口碗中,再用勺子从克拉特中盛酒给各位宾客。

【古希腊人的盛酒碗】

在宴席中,主人与客人之间会有唱歌、吟诗、猜谜等互动,哲学家与政客之间经常用这类酒席探讨彼此的想法,毕竟男人在酒后最容易说实话乃是世界共识。希腊人管这类酒席叫做“会饮”,著名哲学家柏拉图就写下名为《会饮篇》的著作,描述他老师苏格拉底与阿里斯多芬以及其他雅典学术界泰斗讨论爱的本质的对话。因此,直到今天,“会饮”一词在西方都可用来指代学术探讨与创作活动。

若是主人家足够富有,还会雇佣音乐家、魔术师、舞蹈演员、杂技演员进行表演吗,力求保证宾主尽欢。值得一提的是,酒后乱性并非中国人的特点,西方人在酒后的表现往往更为夸张。所以,这类宴会不允许主人家的女眷参与,通常也禁止客人的妻女参加酒宴。出现在酒宴中的女性,往往从事特殊工作,是主人保证宾客欢心的手段。

【出土于意大利南部的壁画,画中为古典时期的酒宴常态】

节目内容

克塔博斯——希腊版投壶游戏

与同时期中国人酒后玩“行酒令”一样,古希腊人也有许多酒后的娱乐活动。除了主人安排的歌舞、戏曲以及特殊服务外,希腊人还会在会饮时,加入许多游戏。希腊人最热爱的游戏之一是投掷葡萄酒的残渣,古希腊人将其命名为“克塔博斯”。与同期中国的“投壶”类似,男人们在喝完酒后,将已经喝空的瓦罐当做目标,谁能将残渣投入酒壶中,谁就是这项游戏的胜利者。通常来说,盛水的粗口瓦罐与宽口碗最容易掷入,盛酒的双耳细颈罐则需要投掷者有一定技术。

【甲胄、长矛、酒是希腊战士的必需品】

当然,希腊人并没有明确的投壶游戏规则,有时候会选择其他东西当做靶子。对于酷爱军事游戏的古希腊人而言,这种模拟战争的投掷游戏无疑十分有趣。

斗鸡——来源于传说的游戏

相传在希波战争时期,某位希腊将军奉命带兵前往前线与波斯军队作战。为了激励部队的士气,这位将军下令在开战前,让全体士兵参观两只公鸡之间的搏斗。士兵们被公鸡们勇敢厮杀的表现所刺激,觉得自己作为人类不能比公鸡懦弱,因此士气高涨。不久后,他们便在前线大败波斯军队,成功保卫了希腊文明。战争结束后,希腊的国王下令将斗鸡推广开,借此激励后来的人们。很快以雅典为中心,这种运动迅速遍及整个希腊,并发展为全民娱乐。

【尚武的希腊人十分喜欢斗鸡】

在宾客们喝完酒后,观看一场公鸡之间的厮杀无疑很符合希腊人的胃口。有条件的主人,还会为此开辟出专门的赛场,供公鸡厮杀,让宾客尽兴。

戏剧——来源于酒的艺术

历史学家们认为戏剧,准确地说西方戏剧来源于古希腊。莎士比亚、莫里哀、席勒和萧伯纳等诸多大家都持有这种观点。公元前6世纪,雅典的僭主庇西特拉图举办了雅典城最盛大的节日——酒神节。人们通过扮演神祇来表达对精神世界的向往。这也是现代戏剧的鼻祖。

如前文所述,希腊人在宴请宾客时,会尽力聘请戏剧家前来表演。若是主人的家财足够多,他会在家中蓄养专门的奴隶,并训练他成为一个合格的戏子。等到宾客前来赴宴时,再让戏子上台表演,以取悦宾客们。对于大户人家而言,是否有能力训练并供养一个高端奴隶,乃是主家财力和人脉的体现。对于一些有政治目的的家族来说,让客人满意本身也是家族实力的体现。因此,宾至如归对希腊人十分重要,从某种程度上甚至决定了整个希腊的政治走向。

【戏剧是希腊酒宴的必备项目,用以彰显主人的财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生产力的进步,戏剧开始向“贿赂”靠拢。喝一肚子葡萄酒的客人也会撕下平时的面具,在另一些领域要求更多服务。主人为满足客人的需求,往往会让手下的戏子提供服务。由于主人对奴隶有着绝对的权威,无论是否乐意,奴隶都必须服务客人。等到酒宴习俗传至罗马时,它已经是荒淫的代名词。其场景比美剧《斯巴达克斯》中展现的画面更为不堪入目。

结语

希腊的酒宴无疑是古希腊生活中最奢靡的部分。许多保守派的希腊哲学家经常对此进行口诛笔伐,但依旧无法阻挡希腊人对此的热情。从道德角度出发,无论是纵情声色,亦或者让奴隶给客人提供服务,都是不合适的举动。但是,当它发展成政治目的时,学者的呼吁便不再起到作用。毕竟相比道德的枷锁,现实的政治利益无疑更加重要。从这方面出发,现代人或许也不见得比古希腊人更为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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