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在中国历史上是最武勇的行为,古往今来能干成这事的少之又少。
一个男人哪怕偶然只打了一只虎,也够吹一辈子的。
中国,有一个家族却矢志不渝热衷于打虎一百多年,打死的老虎数量骇人听闻。
这个家族的名字叫爱新觉罗:清朝皇帝家族。其中,最厉害的是康熙、雍正、乾隆这祖孙三人。
古代女真人以渔猎为本
建立清朝的满族人(女真),是渔猎民族,一直生活在东北地区的“白山黑水”之中,自然环境很恶劣。尤其是野外的老虎,时刻威胁他们的生活,考验他们的勇气。
从清朝的第一位君王努尔哈赤起,围猎打虎就是爱新觉罗氏的“祖传手艺”。
打虎,是为了不丢失祖先的尚武和勇悍,从关外到入关,努尔哈赤的子子孙孙,这一传统从没间断过。
图:骑射是满族人之祖风
比如皇太极,《清太宗实录》记载他一共射杀了14只虎,比如这一段:“辛丑,上还宫。是行也,上亲殪五虎,从臣皆惊服神勇。”
把祖宗打虎传统发扬光大的,是康熙皇帝。康熙活到了69岁,一生打了多少只老虎?数字有点吓人。
康熙戎装像
《圣祖仁皇帝实录》记载了康熙晚年的一段自述:“朕自幼至今,凡用鸟枪弓矢,获虎135、熊20、豹25、猞猁狲10、糜鹿14、狼95、野猪132,哨获之鹿凡数百,其余围场内随便射获诸兽,不胜记矣。”
一生打死了135只老虎,这个数字很惊人,并非康熙自吹,而是有三个前提。
第一,当时老虎多。当时的中国北方,老虎比现在多得多,不但东三省,就连北京郊外也有老虎出没。
高士奇《扈从东巡日录》,记载了康熙二十年二月的猎虎业绩:
“辛丑,帝出山海关,行围射殪二虎”,“壬寅,上行围,设殪二虎,驻骅中后所”,“癸卯,上行围,射殪二虎,驻骅宁远州”,“丙午,上行围,射殪二虎,驻骅广宁县闾阳驿”。
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内,康熙就在京师附近打死了八只老虎。
图:虎枪,总长249cm,枪头长29cm。清宫旧藏。
第二,康熙自己说了,他可不是像武松那样赤手空拳打虎,而是用“鸟枪弓矢”射杀的。皇帝打虎,第一用虎枪。
虎枪,亦名阿虎枪。枪头铁质,前锐后锋,中起脊,内有多面血槽,专门用于刺杀老虎、熊等猛兽。
图:乾隆的御用鸟枪
康熙组建了一支精锐的禁卫军,称为虎枪营,专门捕杀猛兽。虎枪之外,康熙打猎时常用弓箭、鸟枪。
康熙的箭法很不错,他的孙子乾隆曾赞誉道:
“圣祖神勇天赐,力能挽强,并用12把长箭,臣下罕有用者。曾见圣祖箭无虚发,围中射鹿,率多贯胁洞胸。即猛如虎,健如熊,捷如兔,亦往往一发殪之。”鸟枪(火绳枪)也是皇帝打虎的强大武器,上面这把鸟枪,就是乾隆的御用鸟枪之一。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皇帝打虎,其实是收割。
康熙皇帝杀虎的全过程,有个在中国做官的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记载过。
南怀仁的《鞑靼履行记》书中记载道:康熙二十一年,康熙举行大型狩猎。三千名御林军的弓箭手,绕着山峰列队前进。
在这样的阵势下,山谷和荆棘丛中的各种野兽,都被围到一块没有树木的低地。
南怀仁
接着,三千名士兵连同其他皇宫贵族,逐渐缩小圈子,将那些东窜西逃的困兽,终于赶到一块小圈内。
用这种办法,仅半日间就抓住三百多只牡鹿、狼和狐狸以及其他野兽。
如果野兽里有老虎,士兵和贵族是不许碰的,一定要留给皇帝,因为猎虎是件耀武扬威的大事。
万事俱备后,大皇帝引弓驰马,率先发箭,接着士兵万箭齐发,老虎呜呼哀哉。
众人齐呼万岁,皇帝志得意满,文臣兴高采烈记下:某日,帝射殪二虎。原来,皇帝打虎,是把众人围猎之功,记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而已。
当然,康熙的儿子雍正也搞过围猎,只不过他信佛,继位后忙于勤政死的早,没能留下具体的打虎数字。
《雍正行乐图》中的雍正刺虎
到了雍正的儿子乾隆继位,重新拾起了打虎的家风。
乾隆皇帝一生喜爱骑射围猎,共猎虎57只,还有大量的熊、狼、鹿、兔、大雁等猎物。宫廷画师为他留下了多幅打猎的御像。
这样算起来,康熙雍正乾隆这祖孙三人打的老虎,加一起,接近200只。
乾隆猎鹿图
到了乾隆的儿子嘉庆继位,还是坚持围猎打虎的祖宗家风。
但是,这时候的八旗兵已经堕落蜕化,骑射功夫一落千丈,能用鸟枪绝不用弓箭,能用弓箭绝不用虎枪,围猎也懒得自己出马,而是雇猎人动手。
乾隆刺虎图
为此,嘉庆曾发脾气,下旨要求大臣督查虎枪营的训练,禁止雇佣猎人打猎,不能把老祖宗传下来的武勇丢了。
但毫无效果。
到了道光继位后,《清实录》里皇帝打虎的记载再也不见,一项流传了一百五十年的“祖业”终于失传,而文恬武嬉的大清,也终于挣扎了几十年后,亡了。
图:八旗兵的骑射功夫失传了
值得一说的是,由于老虎的生存环境必须具备足够的动物资源和水源,以及林木或丰草,供它们隐藏。
一旦环境有所改变,老虎很难适应。本来林茂密多虎的县,也因为人类活动而导致了虎的消亡。
“初安多虎患,其时山深林密,猛兽易于潜踪。今则斫伐殆尽,而虎亦无复存矣。”民国《重修安泽县志》卷二《物产》“毛属”里记载的这句话道出了老虎绝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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