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秦明的祖师爷，宋代“福尔摩斯”，为何《宋史》却只字不提？

有句话说的很好：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古往今来，揭露这些险恶人心的探秘者层出不穷，今有《法医秦明》的作者秦明，一个不折不扣的法医，每天与大量尸体打交道，面对各种社会阴暗面；古有《洗冤集录》的作者宋慈，在没有高科技辅助的宋代，他凭借着医学上造诣和父亲遗留的经验，侦破了许多疑案，成为了法医界的鼻祖。

一、子承父业

宋慈，字惠父，南宋著名法医学家。他的好友刘克庄在《宋经略墓志铭》中说:“宋氏自唐文真公传四世，由邢迁睦，又三世孙世卿，承建阳，卒官下，遂为邑人。”宋氏起于唐文真公，四世之后从邢州（河北邢台县）迁至睦州（浙江建德县）又过了三世，其孙世卿在建阳任职，去世后他的后辈在建阳定居，成为了邑人。这段文字虽然真伪并存，但大致交代了宋慈的乡贯及家族出身。

南宋刘克庄手书

宋慈的指路人是他的父亲宋巩，已过花甲之年才考得功名，大器晚成，却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法医事业。他曾任嘉州推官，掌管刑狱，推官始设于唐朝，掌推勾狱讼之事，五代沿袭唐制，宋朝负责各类刑事案件的侦破。宋巩留下了丰富破案经验与验尸方法，极大的影响了宋慈的法医生涯。在《大宋提刑官》这一部电视剧中，他因错判导致无辜民女被斩首，事后愧疚自责，最终自杀谢罪。虽然历史上他真正的死因是病逝，但那种精神值得我们敬佩。对于一个推官来说，查清案件的真相，捉拿真凶，还人清白是毕生的追求，也是对生命的敬畏。在电视剧里宋巩对他的儿子说：“人命大于天。”这深深地刻在了宋慈的心中，始终牢记父亲的教诲：人命关天！

《大宋提刑官》中宋慈的父亲宋巩

二．官海浮沉

“公少耸秀轩豁，师事考亭高第(弟)吴公雉。”宋慈从小在父亲的熏陶下学习，聪慧秀敏，少年时已显露出不俗的才能，受到朱熹高弟吴稚的教导。“暨入太学，西山真公德秀衡其文，见谓有源流出肺腑，公因受学其门”。他进了太学，“西山先生”真德秀评定他的文章，发现他的文字出于肺腑，流露出真情实感，因此十分器重他。

《大宋提刑官》中宋慈的形象

宋慈没有辜负所有人对他的期望，一举金榜题名，踏入仕途。但命运总爱捉弄人，人生的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刚经历了两件，就传来父亲病逝的噩耗。父亲是他的信仰与支柱，宋慈强忍悲痛回家守孝，未能赴任朝廷所授的职位。宋理宗宝广二年（1226年），宋慈“重出江湖”，任江西省信丰县主簿，他积极参与军事活动，平定叛乱，安定百姓。在参加平定“三峒贼”战役时，他英勇奋战，墓志铭中描写到：“公亟趋山前，先赈六堡饥民，使不从乱。乃提兵三百，倡率隅总破石门寨，俘其酋首。”宋慈先赈济六堡的饥民，使民不乱。又率兵三百破了石门寨，俘虏了他们的首领，这一举措不仅使百姓安居定业，也让统帅看到了他的才能，常常咨询他军中事务，刘克庄说：“王惊曰：‘君智勇过武将矣！’军事多咨访。”是金子总会发光，优秀的人做任何事都很优秀，宋慈便是这样，即使他频频调任，管理之事繁杂，但所到之处均清正廉洁，治理有方，人人称赞。

宋慈的雕塑

三．断案如神

嘉熙四年（1240年），他被任命为提点广东刑狱。宋慈对于决狱理刑十分严谨，一旦有刑事案件，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冬，他都亲力亲为，即使是尸体腐烂发臭，他都坚持守在一线现场，亲自验尸，遇到疑案难案，往往反复深思，仔细推敲，不会因为贪功而轻下定论。他善于查找蛛丝马迹，通过微小的细节、大胆的猜想去还原现场。

《大宋提刑官》中宋慈破案的场景

没有案件时，他不会偷懒享乐，而是翻找以前的卷宗，解决那些没有结案的陈年旧案。有一次，他查看卷宗，发现一起自杀案十分蹊跷，自杀者为成年男子，卷宗既没有记载自杀原因，也没有过程，只是草草结案。案件刚发生不久，宋慈决定重新审理，亲自开棺验尸，发现死者腹部的伤口，进刀轻、出刀重，并不符合自杀的常理。又听仵作说死者左手拿刀，但并没有握紧，他查访死者的邻里乡亲、亲戚朋友，终于查明了真相，原来是一富豪为了霸占良家妇女，便谋杀了她的丈夫，事后贿赂官吏，逃脱了罪责。可谓是：“所至雪冤禁暴，虽恶溺出所，辙迹必至。”

四．提笔著作

《洗冤集录》是宋慈将多年断案验尸所积累经验记载了下来，也是较早、较完整的法医学专著。 “士君子学古入官，听讼决狱，皆奉《洗冤集录》为圭臬。”宋之后，凡决狱断案者，都将《洗冤集录》作为准则。“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盖死生出人之权舆，直枉屈伸之机括，于是乎决法中。所以通差令佐理橡者，谨之至也。”这是宋慈在《洗冤集录》序文中提出的话，最重的刑法莫过于杀头之罪，而定此大罪，必须清楚事情的真相，要知道真相就需要仔细检验尸身。因此，任命拥有定此大罪权力的人需要又慎之又慎。《论语·泰伯》篇中说：“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手握生杀大权，就要担负职责、认真谨慎。

《洗冤集录》书影

《洗冤集录》不仅列举了检验官员应有的态度和原则方面的内容，还记录了各种检验尸伤的方法，有的达到了相当细致的程度，并且具有极高的法律依据，例如：“验尸并骨伤损处，痕迹未见,用糟、醋泼卷尸首。”用酒、醋清洗伤口，查验凶器痕迹，在现代也是常用的手法。《洗冤集录》是古代人民的智慧结晶，编撰者宋慈对世界法医学也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大宋提刑官》宋慈剧照

文史君说：

宋慈，先后担任过四次高级刑法官，在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他面临过无数次的生离死别。即使官场浑浊、世道炎凉，依旧宁折不屈，不愿做那世故圆滑的“不倒翁”，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如同那遗世而独立的清莲，独守坚定的本心。他的《洗冤集录》在中国古代司法实践中起了重要的作用，不仅是宋、元、明清的司法范本，也被翻译成英、日、德等多国语言，流传海内外，在国际上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对宋慈来说，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改变腐朽的官风，他一生都在探索，渴望在迷雾中为世人寻找一条光明之路。

参考文献：

1．刘克庄：《宋经略墓志铭》，出自《全宋文》。

2. 诸葛计：《宋慈及其〈洗冤集录〉》，《历史研究》1979年4期。

3. 宋慈：《洗冤集录校译》，群众出版社1980年班。

（作者：浩然文史·河南师大春秋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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