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奎的双重面目：小军阀与大侠客

撰文/拾文客栈，北洋史扒粪者，求真、慎识、体温凉。

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二百八十七）：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民国三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上海范园素衣如雪，青帮门人弟子，一律穿孝披麻，逝者也确实堪当“海岱硕望”的悼词，毕竟在清末民初的浩渺江湖，能够被青帮三大亨称为“张老太爷”。但是这样的角儿却不显山露水，一生以小军阀和大侠客的双重面目示人，这位鲜为人知的隐形大腕就是张仁奎。张仁奎早年在扬州以卖馒头、包子为生，后跟随清末民初的一代枭雄徐宝山浪荡江湖多年，为徐宝山手下得力干将。宣统三年，徐宝山也跟着扯旗放炮，在江北招兵买马，虎视眈眈，大有称雄割据之势，因而遭到“北洋团体”老头子的忌惮，在探知其有爱古董嗜好，密使人以送礼为名，在装潢精致的木匣内安装烈性炸药，徐宝山展匣启视，被炸药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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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宝山死后，由张仁奎接管他的旧部，头戴24颗挡，为部下所拥戴。赣宁之役，冯国璋统领北洋军攻打南京，赶走了留守南京的黄兴，接任江苏督军兼长江巡阅使，收编了张仁奎。经过李纯和齐燮元的保驾和提拔，张仁奎任七十六混成旅旅长兼“海通镇守使”，驻防江苏南通，成为人马地盘兼具的实力派小军阀。然而张仁奎到南通后，没有醉心于争地盘与刮地皮，而是拜状元实业家张謇为老师，每日必到张謇的“濠南别业”请安问好，尽弟子之礼。在第一次江浙战争中，齐燮元封了很多帆船，把军队运到浏河登岸，布防嘉定、南翔一线，初战大获全胜，其初战当面之敌是卢永祥的何丰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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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杨化昭部队赶到，锐不可当，正在万分危急的时候，齐燮元电调张仁奎七十六混成旅往前线增援。张仁奎率部赶到，冲上前去，展开了白刃战，他的部下也人人奋勇，拼命将杨化昭部的攻势压下去，稳住了阵线。一直到民国十六年，南军北上，张仁奎驻地南通易帜，曹万顺部在南通哗变，鸣枪抢劫商店，张仁奎亲自率兵平乱。当时，张仁奎有一远房侄子混在乱军中行劫，为张仁奎所知，立即正法示众，悬首南通西城门，人称张仁奎“大义灭亲”。此后，张仁奎对宦海心灰意冷遂告老辞职，迁居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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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青帮中货真价实的“大”字辈老头子，曾收徒三万余人，在“大”字辈中无人可望其项背，也颇具大侠之风。先后在上海滩摆平了诸多江湖之事，还只身赴鲁，督促弟子“山东王”韩复榘不可被日军拉下水。日军进占上海后，张仁奎拒绝与其合作，武士道高手矢野尧一前往张仁奎的住所以比武为名进行挑衅。张仁奎年轻时，以单刀武术驰名江淮，曾闯入数十地痞中空手夺刀，救出被他们围殴的同伍，已年过八旬的张仁奎英雄本色不减当年，他拿起大刀镇定自若地迎战矢野，用刀柄连续点击矢野腕部穴位，迫使对方撒手弃剑，仅仅两个回合就决出分晓。日军又对张仁奎威胁利诱，许与要职，但张仁奎不为所动，疾言厉色将他们叱之门外，然终以忧愤成疾，一病不起，谢幕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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